太夫人的一场毒打差点儿要了乐则柔的命,饶是用了最好的药也落下来伤,大夫说要仔细保养,以后天冷潮湿极易疼痛,或许这辈子再也走不了远路。
但她挥手制止豆绿动作,“不用。”
疼痛可以让人清醒,她还要就着这股疼,想想以后怎么走。
……
南归的大雁成人字或一字划过蔚蓝天空,唯有一只落单的孤雁在皇城上空哀转徘徊,凄凉的啼鸣声落进正康帝耳朵里,像极了讥嘲讽笑。
“一群废物!”
他额头青筋暴起,一把掀了沉重的紫檀大案。侍立的宫人瑟瑟无助,被安止示意后鱼贯退下,投来感激的目光。
正康帝顾不上底下人的眉眼官司,他眉心拧成死结,在一片狼藉中躁急地来回踱步。
乐则柔好好活着,甚至成了乐家家主。
他想看乐家内斗没错,但是,不应该是乐老太爷胜出吗?怎么让乐则柔这个女人赢了?乐家的男人都是死人吗?
不过一个二十岁的黄毛丫头而已,怎么就能控住几百年乐家?
乐则柔必然已经知道他有意灭口,夺嫡时二人往来密切,她手里的证据必然不少,会不会一怒之下都抖落出来?
巨大的恐惧骤然升腾蔓延,正康帝不得不想——短短不到一个月,乐则柔能将乐老太爷和乐成这种老狐狸轻易颠覆,那么以后……
他停住了步子。
安止看他眼底猩红茫然四顾,不由在心底冷笑,口上仍恭恭敬敬地说:“陛下何必在意这等细枝末节。”
正康帝狐疑地看向他。
安止压下险些挑起的嘴角,垂头拱手道:“乐家让七姑当家主总比乐成要好,乐七姑是女子,是商人,既无功名也无身份,朝廷行走没有男子方便,就算有几分手段,许多事情也碍难不易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