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商议之前,要请陛下见一位熟人。”
终于来了,正康帝脸上闪过一丝讥笑,“哦?不知是哪位——”
笑容凝固了。
一身绀青府绸道袍,两鬓霜灰,病书生似的中年人从隔间中偏偏转出来,拱手微笑道:“草民参见陛下。”
凭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位“熟人”竟是高隐。
成事之后第二日便派人出去寻他,多少人马撒网捞鱼也不见影,原来他去投奔乐则柔了,两人还和和睦睦,敢出现在自己面前。
这两人凑在一起,真是……太好了。
正康帝看向门口的护卫,眼波微微一闪。
乐则柔何等人物,不用算,见他眼神游移便知道他在想什么,不由心中叹气——当了这么久皇帝,还是没长进。她边请高隐入座,边和和气气笑道:“陛下,我和高先生既然敢来这儿,必然是有后手的。”
又转头笑吟吟地对安止说:“安公公也别按着刀了,看得我们心里害怕,您功夫再好也双拳难敌四手。咱们心平气和说话多好。”
安止吊着脸阴森森冷哼一声,手从腰间刀鞘放下。
“高先生与陛下之间略有些误会,我想着两下见一面,有什么误会也都能说开,今日便斗胆做这个中间人。之前无论什么,约么都是底下人办事不力才有了嫌隙。”她一本正经格外真诚,连高隐都在心里暗赞这份信口雌黄本领。
正康帝仰身向后,长眉压的低低的,从鼻子里笑了一声。
事已至此,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高先生一开始便是乐则柔的谋士,想必当初为他效力是乐则柔授意之下,否则南迁之后拿她一半产业经营,怎么就变不出钱呢?
这些年他待高隐为上宾,高隐私下却指不定如何与乐则柔通消息,怪不得安止一直看高隐不顺眼。
绕来绕去到最后,原来自己的心腹只有安止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