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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她被杖责之后,他很多个夜晚在血污噩梦中惊醒,梦里全是她惨白的脸与求救。

她想世间安乐,他只想她好好活着。

乐则柔并不意外他的答案,在心里叹口气,张口想说以后我就什么都不管了,只安心和你一起。

却听他又道:“但我也告诉你,我不拦你,这辈子都不会拦着你。”

泪水尚且在眼眶打转,乐则柔愣怔抬头,满脸惊愕不解。

安止最怕她哭,一哭就没辙,此时见她怯怯的泪眼,哪儿还硬的下心说重话,只得长长地叹了口气,俯身将人又抱回怀里,一边给她拭泪,一边轻声细语地哄。

“我不愿意你涉险是真的,也不愿意你劳心劳力。但是我更不愿意看你被束缚,有遗憾。”

“之前不是和你说了,你不能看我心意行事,自由恣意才是乐则柔。只图会顺从的,那我拎个木偶就是,何必找你。”

许是觉得自己说话太肉麻,他忽然有点儿不好意思似的,抹了把脸,在乐则柔灼灼目光下继续说:“你想做的事,愿意做的事,便放手去做。我不会拿为你好的名义拦着你,你是鹰,过不了家禽的日子。只有让你飞才行。”

她会被雨雪冰雹打湿羽翼,摔得头破血流,他必然心疼,但绝不会因此阻拦。

护不住她是他没本事,他要做的是在下雨时尽力给她撑开足够结实的一把伞,而不是让她在雨天别出门。

保护不该是束缚。

乐则柔小声说:“那……你就不怕我惹麻烦上身吗?”弱声弱气,哪儿有刚才的胆大和决然。

“啧,”安止万分糟心地看她,惩罚似的弹了她脑门儿一下,“你就不能说点儿好的。”

“……”乐则柔捂着脑门儿乖巧点头,“哦。”

安止呼噜她头发一把,挑眉道:“势雄财厚智谋深远的湖州乐七姑,再加上我这个诡诈奸滑司礼监掌印,就算是改天换地也未必不能一试,怕什么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