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夫人连声说好。
……
“你怎么今天过来了?”
六夫人因为安止商量过继难得精神很好,晚饭之后还说了许久的话,从正房出来已经月上中天,乐则柔摒退了旁人,让安止陪她去花园走走。
安止提着灯,拂开她身前的一根细木枝,淡道:“正好这两天有空,我过来看看。”
乐则柔笑着摇摇头,不置可否。
别人不知道,但她清楚安止有多忙。
百姓奉正康帝如神明,实际上正康帝纸醉金迷日日混沌不堪,大朝会都鲜少见到他露面,批折子尽皆由安止代劳。
而时至今日,世家割据各自招兵买马,商人势力雨后春笋般滋长壮大,彼此之间大多时候求同存异但也少不了倾轧,递到宰相那里的折子纷如雪花,即使宰相滤下去许多,最后挑挑拣拣呈递到御书房的奏折依然分量惊人,而这些分量全都压在安止身上。
他今晚挤出时间赶过来,想必在江宁得狠熬几个大夜。
结果一来就是谈过继。
冬青树前,乐则柔停住步子,双手从袖笼里抽出来,抱住安止手臂,头抵在安止肩膀,很疲惫地说:“谢谢你啊。”
呼吸间雾气将羊角灯光晕开,很模糊的影,暖黄的亮中她的神情看不清。
安止随手将灯放在旁边石头上,一抖大氅罩住了乐则柔整个人,低声说:“别跟我说谢。”
“况且之前不是说好了,早晚都要过继的。”
成亲之前就说过要过继,那时候乐则柔兴冲冲地跟安止说:“一来日后能有人供奉两家的香火,逢年过节给两家上香添坟烧些纸钱。二来等他大了,我便撇下这摊子事,我们俩逍遥自在去。”
可现在情况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