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玫说:“可这几年宁和毕竟是依家的产业。你当初是劝我爸把权还是放在邵显扬手上吗?”
周谦行点了点头,“远森股价难免受到影响,少不了一阵子波动,但实打实查下来,两边是分得很清楚的,远森只是大股东,不会被追责。要是你爸爸愿意,还能往烈火上头浇一杯油。”
依玫这下笑了起来,轻轻嗤笑一声:“我爸那人,就一纸糊的老虎,北京爷做派,好面子,不会对邵家下狠手。也不是他心软讲情义,是怕外头人说他冷血。你要是有锤子能要邵家的命,不能指望我爸来给你当打手,不中用的。”
前头的路渐渐平整,两侧平原上的树木也渐渐增多。周谦行闲闲将方向盘一打,从一个路口往里拐进去。
依玫看着景色变化,捡起刚才的话题来,“可是我有一点担心的,你也知道国内对专利这些把控不严,邵家是烂船还有三千钉,别说凭着那些关系手段直接把这件事情绕过去,就是把审判周期延长,花两个钱儿把热度往下一降,以后都掀不起什么浪花来。”
心头压着的疑虑一旦说出口,依玫忍不住侧身面向周谦行,手攥着安全带,曲腿缩在副驾驶座椅上,对着周谦行满脸忧愁:“你计划这么久了,肯定想到这一步的吧?要锤邵家肯定不止这一个锤,撑死了是个商业犯罪,怎么往下查?”
周谦行还没说话,只是车速减缓,依玫偏头一看,前头是一道黑漆电动铁门,周谦行的车在铁门前稍稍停顿,等着铁门大开,再加速往里走。
尚未见到房屋,只是两边花圃明显修建得细致,该是已经到了周家老宅近处。
周谦行单手握着方向盘,伸手来摸着依玫的脸捏了一把,说:“难得你这么真心实意地担心我。之前我还跟宋楚廉说,你就是流一滴眼泪都得称起来要换钱的。”
依玫握着他的手就是往上咬了一口:“不识好歹。还敢说我的坏话。”
那一口咬得轻,周谦行还继续捏了捏依玫的脸颊,这才抽回去将档把拨动,说:“你放心,放锤子的人我安排好了,你爸爸那边我也有办法留着好记录,不会叫你为他跟我的翁婿问题为难。”
车子绕过环岛花圃,停在正门前。门侍迎上来,是认出了周谦行,躬身替他拉开车门,叫他一声:“小周先生。”
周谦行与依玫下车,把手中钥匙交给门侍,问了句:“老太太今天在家吗?”
门侍笑着点头:“知道小周先生来,在书房等您。周先生也来了。”
周谦行听了,牵起依玫的手往里头走去,依玫临进门前回头看了门侍一眼,问周谦行:“你从小在这儿长大吗?”
周谦行嗯了一声,“在这儿住。”正门在身后关上,周谦行牵着依玫的手走上楼梯,往二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