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门侍说的周先生是我母亲的二哥周致江,如今是他管着周家的家业,偶尔会来一趟,平日只有外婆在这里住。”
依玫听出其中称谓的差异,低声问他:“你跟几位周先生都不亲,只跟周老太太亲,是吗?”
周谦行说:“也并不是,接纳我进周家,好歹也需要周先生点头,但我查邵显扬的底细,只有外婆支持和安排。”
依玫一知半解,周谦行又说:“周家刻板,周老先生去世后,外婆才有话语权,我母亲性格不好,跟兄长们都不亲近,海外华人圈子更封闭,未婚生子是大忌,名义上,我是挂在了一个旁系远亲名下。”
依玫听着心里就不舒服,拉着周谦行的手把他掌心揉了揉安慰。
周谦行低头一笑,也将她的手反握紧,“没事。”
二楼书房门关着,两人走到近前正准备敲门时,门却被从内里打开了。从里出来的是个男人,黑发间虽然已经有些银丝,人看起来却不显老态,叫人不敢轻易判断年纪。
一出一进,撞了个正当照面。周谦行对那男人颔首,喊了声:“二叔。”
依玫了然,这男人就是刚才门侍说的那位周先生。
周致江目光倒先落在依玫身上,只一转,也猜出依玫是谁,“这位是依小姐?”
依玫跟他尚算无亲无故,只点点头,依着长幼,礼貌说一声:“周先生。”
周致江笑起来有几分长辈慈祥,臂弯还挂着外套,整个人看起来随和:“前些年因公事去北京,还跟你父亲见过面,依先生这几年还好吧?”
依玫笑笑:“好着呢,能跑能跳,这几年又准备跟邵家那位离婚再娶了。”
冷不丁提起邵家,周致江听了脸色却没有变,笑了笑看向周谦行:“依小姐有趣,你小子有福气。”说着抬手指了指房门内,“老太太今天心情不好,你多陪着说会儿话,我先走了。”
周谦行没应声,只点了头以示知道。周致江又是深深看了依玫一眼,这才绕过两人,往楼下走去。
周致江还没走远,周谦行先是抬手往依玫脸颊一捏,“嘴巴这么厉害?”
依玫拍拍他的手背:“我知道你不喜欢这样,可我忍不住。我不像你,有本事真刀真枪地叫别人吃苦头,可以放着嘴皮子不用。我就剩这张嘴皮子,半点亏不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