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深吻

野性宠溺 陈三年 6345 字 2024-01-03

白斐含以为龙晖口中的“补偿”,无非就是让他叫宝贝,她又不是没叫过,已经渐渐没有了羞耻感。想,叫就叫呗,反正他他确实是我的宝贝呀。

没想到龙晖是个行动派,根本不用她叫的,直接就吻了下来。

龙晖的吻很温柔,白斐含渐渐缓过最初的震惊后,便也和龙晖亲吻了起来,龙晖的嘴唇是那样的软,好像果冻一样。

白斐含颇想在他的嘴唇上咬一口。

和上次接吻感觉完全不一样,上次白斐含大脑中几乎一片空白。回忆起最初的接吻,竟然只有她腿都没有力气了这回事。

这回却有心情来细细品味,白斐含能感觉到龙晖的嘴唇几乎将她的嘴唇包裹了,这让白斐含感到丝丝不安,这和上回不一样呀?

还是上回太过紧张,她已经忘记接吻还有这种步骤了?

白斐含的身体绷直了,像是受惊的小猫,出于本能地,想要保护自己。

龙晖感觉到了小姑娘的变化,没有继续深入。他的嘴唇只在白斐含嘴唇上打转,他渐渐感觉到,小姑娘放松了身体,不那么紧绷了。

龙晖想,来日方长,不急。他和小姑娘相遇的最初,便没有收住威压,导致小姑娘总是怕他。现在龙晖吸取经验,觉得不能着急。

他和白斐含,还有无数个吻要吻,不能就这么吓着她。

白斐含感觉到龙晖的嘴唇,似乎又改成了和她的嘴唇相触,她放下心来,刚刚龙晖那样吻她,她甚至有种感觉,好像龙晖要吃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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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斐含电影拍摄结束后便回学校上学了,和之前大一大二的时候没什么不同。

电影已杀青,除了沈夜白的粉丝偶尔提起“不要捆绑”之外,白斐含几乎没有再出现在媒体网络上。

又回归了普普通通的电影学院学生的生活,白斐含感觉到很悠闲快乐。学习自己喜欢的专业,和喜欢的人生活在一起,他们有一个家,还有两只可爱的猫猫。

白斐含的快乐日子,是在圣诞节这天被打乱的。

这天早上,白斐含收到了沈夜白赠送的两张苹果台跨年演唱会的票,她和龙晖说一起去看,龙晖说好。

白斐含心情很好地去了学校,这天没什么课,只有一节电影史,上完课,白斐含便悠闲地往家走。

走到校门口的时候,一辆红色宝马停差点撞到她,白斐含赶忙向后退,还差点被自己脚绊倒。

白斐含还没来得及说话,车窗落下,露出一张中年女人的脸。

那张脸保养得宜,妆容精致,虽然已经能看出来人到中年,但还是相当的年轻漂亮。

但是任何人,第一眼看到这个女人,首先想到的,都不会是“漂亮”,而是“冷”。

她的雪白的脸庞好像泛着冷光,抬头看着人的时候,下颌线和脖子形成一个傲人的弧度。

白斐含首先被冷到了,再仔细看,才想起来,这女人不是别人,正是她的母亲董绯雯。

白斐含在心中暗想,上回见面,还是高三那年过生日,白斐含以为她是回来给自己过生日的,其实她只是路过回来,马上又走了。

算起来都三年多没见了。

白斐含想,最熟悉的陌生人,说的大概就是她和她妈妈吧。最熟悉的时候,是在妈妈的肚子里。

白斐含骤然看到她该称为妈妈的女人,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发什么呆,上车。”女人开口说话了,白斐含发现,她的妈妈的唇色,是今年最流行的颜色。

可是说出的话,却没有一点温度。

白斐含打开了车门,坐到副驾驶,系安全带的时候想,我是要回家的,龙晖还在等我,我该和他说一声的。

她拿出手机,要给龙晖发消息,还没打开锁屏,便听到一声厉呵:“放下!”

白斐含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她转过头,看向她的母亲。

董绯雯对白斐含受惊的猫一样的反应非常不满意,她的女儿,怎么能这么胆小怕事?她仅仅是声音大点说话,就怕成了这样?

这么差劲,还相当演员,看到镜头先把自己吓哆嗦了,董绯雯想,她对着镜头,是不是都会磕巴。

董绯雯强压下要脱口而出的不满,说:“回家再和你说。”

白斐含深吸一口气,她对妈妈,是没什么特别的印象的,印象中她总是冰冷冷的,有些不近人情。

但是今天,主动来接白斐含,还对她又是呵斥又是不满的,白斐含想,是我哪里做错了吗?

“我要给朋友发个消息。”白斐含想,我成年了——即使在我没成年的时候,见到您的次数也有限,为什么我成年后玩手机都要管呢。

“呵。”董绯雯歪起一边嘴角,“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事,你要给哪个朋友发消息,不就是和你同居的那个?”

说到同居,董绯雯精致的妆容都扭曲了,她恨铁不成钢,如果不是在开车,她简直想打这个女儿两下出出气。

白斐含听到“同居”二字,又看到她妈妈那气得发青的脸,还有什么不懂的?

她妈妈一定是听到什么风声,说她和一个男人同居,受不了了,来找她兴师问罪了。

白斐含想,如果她是真的关心我,担心我被欺负,为什么要用这种冷硬的语气对我发火?

如果她是想要一个完美的女儿,想在别人面前抬得起头,又为什么从来不管我。

她不管我,但当我犯了她认为的错时,又来兴师问罪。我到底是什么?

白斐含本来以为,她见了妈妈,是有很多话想说的,她想和她说,妈妈我长大了,我进组了,给你看看我在剧组过生日的照片;

她还想说,妈妈,有一个人,他对我很好很好,我想一直和他在一起。

但是白斐含现在,什么都说不出口了,她手里还拿着手机,手机因为没有进一步动作,已经又黑屏了,白斐含也没有再解锁。

董绯雯看到白斐含这个痴痴呆呆的样子,更加生气,她自认为智商相貌能力都是出众的,从来没想到能生出这么个没有志气的女儿。

当年高考,董绯雯要她学经济学,她偏要和同学去艺考,董绯雯气得三年不见她。没想到她现在出息了,竟然和别人同居在外,连她同事都知道了。

董绯雯是最要脸面的人,白斐含要学表演,想当个在镜头前取悦观众的戏子,那是她没出息,没出息可以,但是不能给她丢脸!

董绯雯每一次的呼吸,都是强压着怒火的呼吸。

白斐含在旁边听着,本想问问她第一份工资的礼物她收到了没有,缓和一下气氛,听着董绯雯这样呼吸,白斐含觉得,她说话就是往枪口上撞,索性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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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斐含,毕生以来,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她小时候说话语气撒娇,被父母狠狠批评过,从那以后白斐含便很自觉地规范自己的言行,不让他们挑出错来。

——事实上白斐含和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实在是少,即使想挑错,恐怕也挑不出来。

所以白斐含从来没有经历过被父母联合批.斗。

她站在沙发前,背后的窗外,可以看到一片绿草如茵的草坪,和湛蓝的天空。

但是白斐含什么都看不到,她只能看到沙发上,坐了她的父母。妈妈董绯雯坐在沙发左侧,爸爸白建新坐在沙发右侧。

董绯雯依旧妆容精致,冲冲怒气都没有冲乱她的头发,神情是冰冷而默然的;白建新中等身材,有些发胖,看上去是个颇为和蔼的长相,眼睛好像永远笑着。

他们坐在一条沙发上,好像隔了十万八千里。

白斐含站在沙发正前方,和他们构成了一个三角形站位。

白建新先说话了:“你母亲推了工作回来的,我也赶时间,我们长话短说,你和那个男生在一起多久了?”

白斐含如实回答:“半年多了。”

“为什么不告诉我们?”董绯雯好像终于缓过来了,怒气冲冲地问。

“你们也没问过。”白斐含,此时颇有点破罐子破摔的想法。

她想,你们关心我,大可以好好说话,这样三堂会审的样子,我还以为我是封建时代的女性,犯了什么错误要被浸猪笼。

“没问你就不说?你长大了,翅膀硬了,脾气也硬了是不是?”董绯雯质问道。

白斐含很委屈,但是她忍住眼泪,坚决不肯流出来:“我现在说了。”

董绯雯马上接道:“我不同意!我告诉你,我不同意!马上和他断了,我的面子都要让你丢光了,好好一个女孩,不懂得自爱,年纪小小的和男人出去住。”

“你没志气也没能力,胆子小的好像老鼠一样,我真想不到你会干出这种丢人的事,我活了四十多年,从来没这么丢人过!”

董绯雯是无论何时都要保证自己面子的人,现在这样近乎歇斯底里的指责,可见是真的生气了。

白斐含一个字一个字地听着,董绯雯说她,好像在说别人,白斐含没有什么被骂的实感,和那些网络上的语言差不多。

她对董绯雯,实在太陌生了,陌生到可以穿好铠甲,抵御她的言语入侵。

白斐含甚至有心情,在控制不要让眼泪掉下来的同时,整理好语言:

“如果您是关心我,我和您说,我和他在一起很快乐;如果您是觉得我给你丢了人,那对不起,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和喜欢的人住在一起,是给您丢人。”

董绯雯的惊讶,已经一定程度上冲淡了怒气:“你真是长大了,还学会顶嘴了?”

“人总要学会长大,我19了,马上元旦,我就20了。您从来没给我过过生日,当然不知道我已经长大了。”

“你是在怨恨我没给你过生日?过生日有什么用?你能因为不过生日少块肉还是生场病?”

“您总说有用没用,在您看来,只有有用的东西才配存在在这个世界。没用的东西,根本不该存在这个世界。”

“我这么想有什么错?你长大了就知道我说的全是对的,你有用,就有地位,就有金钱。——如果我是个没用的人,你现在应该在勤工俭学,而不是站在这和我说什么有用没用。”

“可我是人,不是机器,人就是有需求做没用但快乐的事情,您总说过生日没用,可是我过生日会很快乐。”

“没出息!”董绯雯吼道,“没出息,我怎么会生出你这么个没出息的女儿?”

白斐含已经不想和母亲争论“有用没用”的问题,也不想证明她没有她母亲说的那么不堪。

她只是很累,特别累,他想要龙晖,和龙晖在一起,总是快乐的。

白斐含想逃离这个家,飞奔向另一个家。

她定了定心神,说道:“妈妈,我刚刚说话不好听,向您道歉。我已经长大了,很多事情我能自己决定,龙晖对我很好,我不能和他分开。”

董绯雯咬牙切齿的:“你要不是我生的,我管你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