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糖也沉沉 知之為知之 1633 字 2022-10-18

从之看住他,将脸一扬道:“你不怕我也不怕。”

次日一大早,两人简单的吃完饭,便同那户主人道别,驾着骡子车赶路去了。

山中八月,稼禾渐熟。从之拿纱巾半裹住脑袋,遮着日头,又戴着墨镜,稳稳的骑在骡子上驾车,看着十分不伦不类。

叶庭让坐在车上,不免笑道,“你这个样子,会被人认作疯子。”

从之哼了一声,颇为不在意,只道:“认它东西南北风,我自稳坐山中。”竟叫叶庭让无言以对。

那山路绕来绕去,仿佛永远也走不完似得,她起先还担心着叶庭让,瞧他比她还适应,便自知多想无宜。

他没有说什么其他事情,一路上也只同她交谈政务,让她安心不少。只是这样的安心里带着一点疑惑。她不免在心里哀嚎,竟是连她自己也想不清楚了:他不提的时候,她是安稳的,却又是失落的。等他提了,自己又是欢喜的,却也是害怕的。真是太让人矛盾了。

他们那夜没找到人家落脚,只好在一间破庙里将就着过一夜。叶庭让睡在睡袋里,底下不过是用干草铺就的床铺,从之也同他一样,两人之间不过搁着一个草垛子。

他突然开口道:“我第一次睡这种睡袋的时候,还小,才十几岁。我爸问我想不想当旅长,我说我才不当小旅长,要当就当军长。我爸笑话我,然后没两天就让我出任务。”

从之眨眨眼,看向他,“你应付的怎么样?”

“不怎么样,陷入了困境,差点逃不出来。才知道行军打仗原来这样不容易。”他回过头去看她,“说说你。”

从之想了想,道:“我出任务可没那么突然的,第一次是在颍川军校里,不是什么很高级别的任务,但是我计算了一下,发现最为妥当的方法需要驻守两日。就是端着枪趴在那里,整整两天,还要随时注意着观察员给的讯号,不然错过了时机,就是失败了。”

叶庭让瞧她面上丝毫没有一点痛苦的神色,像是在说一些寻常的事情,极为从容。

他以前也瞧过一些女人,说起服装或是化妆品来,也有过相似的从容。但是他知道那是不一样的。

他突然就想起了大姐的话来,“戎马倥偬是男人的事情,女孩子家做这个本就不寻常。”他一想也是,且不说特情办公室,放眼整个颍川城中,就任要职的女兵,细数不过十来位。大多是专攻文职,像从之这样狙击手出身的,真的极少。

他听到自己的声音,低低的问她,“从之,为什么要当兵?”他看向她,“在家里安安稳稳的,不是很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