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来了。
“你真该多读点书”。
杰弗里的嘲讽虽然迟但一定到。
“一个连正质量猜想都不知道的人,也能来采访物理学家?”
彼得咽下胸中郁气,“是的,我的确不了解这个猜想,所以才想请教您”。
“你知道沃尔夫物理学奖吗?”
“我……”,彼得正要张口。
“哦,我忘了,你连物理学里大名鼎鼎的正质量猜想都不知道,怎么会知道沃尔夫物理学奖呢?”
彼得:“……”
我忍!
杰弗里一副我很好心的样子,“沃尔夫物理学奖是诺贝尔物理学奖以下最为著名的奖项之一,号称诺奖风向标”。
“拿到它,你未来就有可能成为诺奖候选人,甚至摘下诺奖”。
彼得脸色凝重起来,“您的意思是说,这个jingming有望获得沃尔夫物理学奖?”
可这是个华国人啊!
“不是”,杰弗里摇摇头。
不是就好,不是就好。
彼得松了一口气。
“他还可能拿到沃尔夫数学奖”。
呃……咳咳……彼得一口气没喘上来,差点呛进气管里。
“您是说他有可能拿到两个奖项?”
“当然”,杰弗里一脸疑惑,“他用物理和数学两种方法证明了正质量猜想,拿到两个奖项,很奇怪吗?”
杰弗里一副“你听不懂人话吗”的表情。
忍忍忍!
彼得知道。要是他敢把种族歧视的话说出口,那他的职业生涯就完蛋了。
“我的采访完了”,彼得尬笑着。
那个华国人还没走远,他现在追出去估计还来得及。
彼得二话不说,扛着小型摄像头就追了出去。
然而谢半珩和景明早就走远了。
第二天一早,纽约日报发布了巨大的头版头条。
“正质量猜想的证明——肥皂泡里的宇宙”。
这是正标题,紧接着,耸人听闻的副标题出现了——诺奖得主杰弗里力荐。
如果以上还可以理解为营销策略,那么接下来——
“你看,全程都只有一个jing,没有出现你的名字”,谢半珩合上报纸,“不仅如此,连你是华国人的身份也没介绍,全篇都是模糊用语”。
谢半珩和景明已经起飞回国了,正在飞机上闲极无聊看报纸。
“不用急”,景明将毯子铺开,“之前杰弗里教授给我发邮件,邀请我八月三号前往耶路撒冷”。
届时一提名,世界各国都会知道这个jing就是景明。
谢半珩一愣,试探道,“沃尔夫奖?”
这个奖每年都在耶路撒冷开幕。
“对”,景明点点头,“杰弗里教授是沃尔夫物理学奖的评审委员会委员,他推荐了我”。
“那你要庆祝一下吗?”
谢半珩理好自己的毯子,半靠在床上,“别管拿不拿奖,至少被提名了!”
景明抿抿嘴,不疾不徐地说道,“不急,菲利克斯教授也推荐了我,是阿贝尔奖”。
谢半珩脸上的笑忽然凝固了。
他轻轻垂下眼,面色复杂,却用一种欢欢喜喜的语调恭贺他,“那就是双黄蛋!你得办两场庆功宴”。
景明轻声叹了口气。
谢半珩装的很好,可景明太了解他了。
他从来不害怕景明飞得高飞得远,甚至鼓励期待景明的成功。
可他独独畏惧的是时间和人心。
时移世易,人心反复。
“这两个奖都是世界级的大奖。所以不管有没有获奖,只要得到了这两个提名,我不需要再参加高考或者任何竞赛,一定会被保送去a大”。
谢半珩最为忧虑的就是这个。
一个在京市,一个在z省。
一个上大学,一个上高中。
漫长的时间和分离会改变很多东西,偏偏人心又如同流水,反复无常。
然而此刻,景明和谢半珩的椅子并排,椅子被放平以后,他们看上去更像是同床共枕。
头靠头,心贴心。
在飞机上,万米高空,景明微微偏头,郑重地向谢半珩允诺。
“我在a大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