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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沅本也不欲多麻烦,听着这话便垂眸点头:“劳烦带路。”

近了见月斋小丫鬟便瑟瑟缩缩的走了,仿若里面有什么洪水猛兽。

赵嬷嬷上前扣门。半天,一个头发花白的护院颤着腿出来看了一眼,他打着寒噤,上上下下的打量完阿沅,他开了门,又回屋睡着了。

主仆两出了前院,进了后院越走越远,院里本就没几个人,见了她俩也不说话,只快步躲开。

赵嬷嬷忍不住抹眼圈:“一顶破花轿,半晌摇晃着进了门,连一个接应的人也没有,正经人家的妾室进门都不好如此糊弄!他们楚家好歹也是钟鸣鼎食、世代簪缨的!怎能这样欺负人呢!”

正是初春,院里有桃花开得灼灼,细雨寒风沉甸甸的打在上面,花枝乱颤,一地香雪。

阿沅避开地上碎碎的瓣子,轻轻咬着唇。

半晌她轻声道:“三爷如今病着,楚家想必也是惶乱,难免有不周到的地方,也是情理之中。况且三爷的庭院门庭雅洁、室庐清靓;这花也开得不错,便是逛逛也心旷神怡的很,嬷嬷就不要生气啦。”

赵嬷嬷只得叹气。

主仆两穿过山斋,行过有一道长长的九曲回廊。不知怎的,阿沅越走越觉得这个地方似曾相识。

只是翻遍自己两世的记忆也没想出来,索性不再想,进了正厅。

因着下雨,正厅十分昏暗,阿沅一开门,便闻见一股潮潮的苦腥气,这味道阿沅倒是熟悉,上辈子她临死前,通身都是这样的味道。她自己都很厌恶身上这种味道,常常躲在院里树下。

阿沅又漫无边际的想:许是上辈子楚大人离她那般远,正是被这味道给冲的。

想到这里,她不由自主笑出了声。

一旁的赵嬷嬷正在摸黑,听她动静吓了一跳,忙问道:“怎么了,姑娘?”

阿沅轻轻摇了摇头,止了笑音,嘱咐赵嬷嬷去寻厨房和火烛,她顺着味道摸进了内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