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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沅道:“嬷嬷别哭,阿沅一点都不疼,只是可惜被我我撞碎的花瓶还插着好几株新摘下的玉兰。”

听了这话,赵嬷嬷更忍不住了,哽咽着:“姑娘从小便喜欢在屋中、穿花纳锦、侍弄花草,何曾破过这么大一个口子,回头落下疤来了。”

阿沅摇摇头,她弯起唇角,轻轻一动自己的伤了的胳膊,翻转手心,献宝似的,轻轻地拿出一个沾着血的瓷瓶来。

“你看,嬷嬷,这么大一瓶金疮药,管够三爷用的了。”

赵嬷嬷垂眸看见了阿沅的手。她的手那般小,这瓶药甚至还没有她的手大,赵嬷嬷突然无限心酸,她的唇轻蠕了好几下,最后只叹了口气。

……

赵嬷嬷端着热水进了内室,正看见阿沅蹲在床边,裙角散在地上,她小心翼翼地剪开男人因血粘在肉皮上的衣服。

赵嬷嬷离得远,都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气。她将水放在一边道:“姑娘,不若还是我来给三爷换吧。”

阿沅手上动作未听,头也不抬道:“过几日的吧,过几日若我……”阿沅的话头停在当场。

赵嬷嬷眉睫一跳,道:“什么?若你什么?”

阿沅怕自己多想,说出来惹赵嬷嬷担忧。强笑道:“过几日若我起不来,三爷可不就得嬷嬷照看了吗?”

她这一句话勾起了赵嬷嬷的回忆:“以前在国公府上时。一到下雪天,姑娘便起不来了。还要将汤婆子搁在脸上装作害了温病,最后房中的丫鬟都不信了,偏老爷次次都信。”

阿沅也笑道:“是啊,爹爹后来一到下雪,多忙也来看我我,每次进门怕我染了寒气,还要站在外间细细的搓热了手,烤热了衣服才肯进来……”

她这话一说完,赵嬷嬷眼睛便跟着红了。主仆两一时之间都没有说话。

阿沅轻手轻脚地给楚珣上完药,直接将瓷瓶收了起来。

赵嬷嬷以为她忘了,忙道:“姑娘,你自己的伤口还未处理。”

阿沅轻轻摇摇头,抬起胳膊,轻笑道:“不妨事的,你看嬷嬷,已经不流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