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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的赵嬷嬷眼眶有些发红,阿沅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臂。

三月,京城仍是乍暖还寒,雨刚停,院中仍有寒风。她人纤细瘦弱,着一身半旧的烟色软罗裙,眉睫低垂,细白的脖颈如同花梗一般,看起来羸弱又无害,几个侍卫具面面相觑。不多时,便应了下来。

两个人进了里屋,冷风将人一顶,阿沅抬眼看看,原是挡着窗户的屏风被风吹偏。阿沅将屏风挪回去,又将楚珣床头被风吹歪的香瓶摆正。

“这又是什么事情呢?天杀的。没有的事情,也可以来构陷人。”赵嬷嬷吸着鼻子,一边收拾两人的物件一边念叨:“刑司监牢湿冷,少不得多带几件衣服。”

又能管什么事情呢?刑司吓人的不是湿冷,而是刑罚。

腰斩、车裂、棍刑、针刑、水刑……

阿沅一时间,耳边回荡起无边的哀嚎,眼前蔓延着暗色的血。半晌,她回过神轻声道:“嬷嬷不必跟着我去刑司。嬷嬷年岁大了,怎吃得下那样的苦?”

赵嬷嬷道:“姑娘这是说得什么话,姑娘吃得苦,我就吃得。”

阿沅垂下眉目,轻声道:“嬷嬷听我一句,这事未必没有转圜,若是舅舅知晓,焉能不管?还有三爷。”

阿沅低下头,对上楚珣地凛凛乌眉。

“他若是醒来,也会救我的。”

赵嬷嬷不知阿沅哪里来的信心,只是抬头看见她见黑眸沉沉,表情严肃,不自觉地便信了。

……

赵嬷嬷跟到侯府正门,哭的眉梢都是红的。

阿沅手上戴着木枷,上了车,赵嬷嬷一路跟着,哭的眼角眉梢都是红的。

阿沅探出头,轻轻拭去她的泪,弯起唇角轻声宽慰:“嬷嬷不必担心,我定会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