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紫低声道:“年轻那会儿,也没见多担心儿子,现在倒是担心上了。”她嘀嘀咕咕觉得耳朵实在受罪,“待他睡着,绝不与他同屋,不,明儿就拾掇厢房。”
卫紫睡到半夜,时不时听到冯白说几句,实在受不住,索性抱着去外屋睡,值夜的丫头被她赶跑了。
半个时辰后,卫紫打起了震天响的呼噜,轰隆轰隆,冯昭觉得夫妻甚是有趣,冯白耳朵不好,这么大的声儿也听不见,还在那儿念叨儿子,“二郎家的几个孙儿、孙女定亲事没?你给掌掌眼,尤其是孙女,不能随便许了人,我娘说过,冯家嫡长房的嫡女矜贵着呢,二房的不许给做填房、妾侍……”
冯昭见他一人难受,她出了储物室,也许那冥冥之中不好的预感,便是来自冯白罢。
她立在床前,冯白眼力好,待看到面前的青春女郎,“娘——”
她招了招手,“好了,乖乖躺着罢。”
“娘,你来看我了?”
“你这一生,可有遗憾、懊悔?”
“孩儿,唯一的遗憾是母亲生病时,未能留在身边好好陪你……”
“你现在做得很好,知道自己要离开,晓得陪着妻儿。她睡着了,你也累了……”
冯昭看着苍老的冯白,心下一阵酸楚,他没有灵根,便只是凡人。
如若不是她与昭隆帝之间的那一场意外,冯白是余氏过继来的孙儿,却没有萧旦。
萧旦是变数,通常变数命格的人,气运不会差,可他的气运被玉虚子给吸食了,越来越差,希望摆脱了束缚可以更好些。
冯白睡熟,冯昭离开内室。
翌日天明,侍女们服侍冯白梳洗。
“昨晚,我梦到母亲了,她来看我了,还夸我呢,说我做得好,晓得陪妻儿了。”
卫紫道:“得多想得到娘的赞扬,连这种话也编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