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娘,我这是要有小弟弟了?”
花姨娘猛一抬头,“月儿,这,方才那医婆子说已有三个月了,我……我怎么会有身孕呢?我的肚子早就坏了啊。”
云追月在床边坐下,伸手给她盖上因为过于激动,从小腹上滑下来的软被,笑道:“怎会不可能,段连山这两年都未碰你,但你不是和吴长史有一腿儿……”
“月儿,你!”
不知是怕,还是慌,亦或是因为女儿尚在闺阁就当着她的面敢说这种羞死人的话,花姨娘胸脯起伏,低喝道:“月儿莫要说了,你还要不要嫁人。”
“你敢做还不叫人说了啊。”
花姨娘在这个女儿面前被压得死死的,从未挺起过身杆儿,她只得拦下道:“娘不是和你说这个。”
“你都是知道的,当年我进了刺史府,便被郭氏私下狠手悄悄喂了绝子药,十几年来求子无望。怎么这回儿老树开花,竟是怀了呢?难道是吴郎耕地——”
“花灵你醒醒!”云追月真想敲开她脑袋,瞧瞧里头都是些什么渣渣。
“你当我这几年从古方上抄下来给你的补身药方子只是一张无用白纸?”
见花灵肯静下来看她,云追月又道:“那些古方都是尤夫子的小姐临死前赠给她的私物,当初从京都勋贵世家带出来的,延传好几代的秘方,从不外露,正正好用在你身上了。”
“姨娘,你要怎么谢谢我啊。”
原来是月儿,是月儿把她的身子调理好的。
花灵含情带俏的眼眸倾刻间便盈满了两汪池水。她就知道,无论月儿多恨她,心里还是有她这个娘。
待到宋嬷嬷回来便看见自家姨娘握着云追月的手又哭又笑。
“老奴的姨娘啊,你现在可不能任着性子大哭大笑啊,千万要小心保重肚子里的小主子。”
宋嬷嬷已经从春草嘴里知道花姨娘偷人的事了。她衷心服侍花灵十几年,花灵待她如亲母,偷人算什么,就算是杀人了,她也会拿命去替花姨娘顶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