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个大夫进进出出轮番施针换药,好不容易段连山的腿恢复了痛觉,只是不修养个半年,怕是能落下伤疾。
“废物废物,你们都把最好的医术拿出来,最多十日,不,三日,三日我这条腿便要下床,否则,你们就不必出府了!”
十几个大夫列成一排,虚汗爬上后背,惶恐的弓着身子站在段连山的床前,承受他滔天怒火和狂躁疯癫。
不说段连山脑袋上砸出来的伤口,仅凭他那条腿,伤筋动骨一百日怎么可能几天便能好全,就算是天降神医也难办啊。
匆匆赶来的几个谋士和下属面对当前状况,也是无计可施,站在那唯唯诺诺满脸都是苦色。
唯有一个段兴荣,从进门起听到大夫说他爹很长一段时日都得卧床休养时,内心里大喜过望,兴奋上头,觉得机会来了。
他两手紧紧握住收在腿边,有意低着头,不好叫人看见他脸上过份到压都压不住的喜色急迫。
起不来床好啊,爹可是只有他一个嫡子,近来禹城发生这么多大事,必得让他接手,正好让他瞧瞧自己的本事。
这般想,便听到上首爹叫到他的名字。
除了那些无用的大夫,只有段连山自己明白他的身体伤到什么程度,顶着针扎疼胀的脑袋伤口,还有刺骨作痛的病腿,段连山在怒火烧完冷静下来之后,不得不把一些棘手的事情交待给段兴荣。
真乃美人有毒啊,段连山想到好端端无故倒下来的书架子,书架砸在他身上时剧痛昏迷间瞥见云追月的那张脸……
除了往日几次出现在他面前一贯的娇软柔弱,还有什么是他错过的?
段连山头痛欲裂抱着脑袋实在是想不起来,这痛意滑过四肢,虚虚的凭生出一股不安感来。甚至当他望向自己儿子急不可耐,满身斗志退下去的背影时,不安感来的愈发强烈。
难道?难道那谣言,天爷真的是要降罪了?
深夜,置了冰匣子的卧房内透着丝丝清凉,内室床榻上的少女,仿佛陷入不好的梦境中,眉间紧蹙,额上起了微汗。
这时,外间靠窗的位置发出一阵细微轻响,床榻上的人眼皮轻跳,秀丽的双眸睁开,下一刻盛满雾蒙蒙流水的眸子里惺忪睡意霎时被一抹清明锐利替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