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一把?玩一把就输了几万钱?”
“那倒也没有。”项晖道:“还有一千多。”
“……”
项蒙一拍额头,把头抻到项晖跟前,比着脖子,“来来来,一刀砍死老夫,一了百了。”
项晖有些吓到了,摔了水碗扑通跪在地上,他眼泪鼻涕一把,抱着项蒙的大腿,“叔父别这样,儿不要了,不要了。”
项蒙又痛又悔又舍不得,怪就怪当初怎么想不通要项晖去当官。
“不要了?”项蒙瞥见地上的抵报,他道:“你看这邸报,各地有这么些逃田者。西县去年已经颗粒无收了,春耕若不再好好安顿,那些刁民如搞点什么暴动,你我都得死。”
“那,那怎么办啊?”项晖抹了一把脸,道:“那我去赌坊把钱拿回来?大不了我打张欠条。”
说的哪有这么容易,这赌坊背后都有贵族支撑,其中关系复杂,盘根错节,不是谁都卖项蒙面子。
相反他占据中正位长达十年,项家三代把持选人举荐的渠道,早就有人看不惯了,这时候不落井下石就谢天谢地,还指望雪中送炭?
项蒙冷静下来,忙叫几个心腹去极其亲近的官吏家借钱,张罗了三天,只筹了一万钱,还有一大半的窟窿。
还是得跟吴王说一声,请他直接向长安度支部报备,调增款项,虽然越权了,但事急从权,也不是不可以。
项蒙正提笔要写信,一小吏匆匆赶来,在他耳边低语几句,项蒙猛地站起来,“什么,参我?!”
“正是,”那小吏道:“刚截获的消息,刘御史昨日去了西县巡查,发现本地春耕迟迟未开动,田原荒废,百姓怨声载道,细问发现是今年本该发至各村的钱还没到位,所以连带县丞和您都一起参了。”
项蒙手里握着笔,都有些打颤了,他低头看看这信,送出去要七八日,去长安要十来日,等一个来月款项批下来,三季收的水稻都可以割第一茬了。
“不行,”项蒙捏着笔,在屋内转了几圈,万般无奈之下,咬牙道:“套车,去太守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