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项蒙贸然前来,秦嬗还在穿衣,孟淮先在书房接待。
听他说完,孟淮叹了口气,道:“大人怎么不早说,我毕竟年轻,有些事不清楚也不明白,西县财政既然如此困难,你该早些告知的。只是,今年的欠款都批下去了,我亲自盖的印,怎么会又不够了呢?”
项蒙擦了擦汗,道:“实在难以启齿,本来是够的,但去岁蝗害实在严重,贴补下去后,库中便所剩无几了。”
“这就难怪了。”
项蒙还算清明,没有将项晖挪动公款拿去豪赌的事说出来,只扯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当然了,他不会知道是秦嬗做的局。
“如此,那便让西县再提申请,我来审批吧。可是这上报审批需要时间,百姓犹如孩童嗷嗷待哺,可等不了啊。你看邸报了吗?豫州逃田者数量可观,我们不能掉以轻心啊。”
“驸马说的是。”项蒙始终埋着头,红着脸道:“这不,我来就是想见见公主,上次她说的那幢生意,我就接下来。”
秦嬗此时正好走到门口,不禁嘴角微勾,但又马上放下,她一边进去,一边道:“用交易的钱扶贫赈灾,我还得赞一句项大人高风亮节了。”
项蒙回身给秦嬗行礼,道:“不过为国为民罢了。”
秦嬗内心哑然失笑,想他也有脸,居然这般大言不惭。然面上还是道:“如此,我也尽一份力,我再给你两万钱,算是我给西县百姓的一份心意。”
项蒙看抬进来的两个箱子,总共五万钱,顿时眼睛都直了,忙道:“卑职为西县百姓拜谢公主了。”
说着就跪在了秦嬗跟前,后者嫌弃地看了项蒙一眼,道:“我可不是为你,你我还是要签订契约的。”
项蒙眼珠子转了转,说什么都不肯落笔,谁会这么傻白纸黑字将权权交易写出来。
秦嬗不着痕迹地看孟淮一眼,孟淮微微摇了摇头,她知孟淮是在提醒自己,不能逼迫太过,让项蒙看出端倪。
于是,秦嬗佯装生气,把笔墨掀翻,指着项蒙道:“你不相信我,我还不相信你呢,不签就算,我且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