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凤严阵以待,天空中,陆压又是一声长鸣,太阳真火自口中喷出,烧出了一条火路。
浓雾遇火即燃,当白雾散尽时,早已没了抬棺人,也没了遮天蔽日的鸦群。
黄昏日暮里,遥远的天尽头,天地一片清明。
可这清明也只是暂时的,浓郁的黑色秽气在大火过后很快便从四面八方朝这里开始汇集,天地都在哀嚎。
陆压立于半空中,放眼望去,不断有人因为各种愿意失去生命。
人间戾气横生,到处都是事故,人为的谋杀,针锋相对时的错手……还有模样古怪的鬼怪幻化成人的模样,游荡街头。
陆压闭眼,忽然觉得有些喘不过气,而就在他闭眼的刹那,斗转星移,山川移位。
剧烈的眩晕感让他忍不住捂住胸口,再睁眼时,却发现自己在一处海边。
正值日暮十分,海水扑打着礁石,玄色长袍,披头散发的男人站在礁石上,看见他,有些疑惑地挠了挠头,“陆压?你怎么在这儿?”
陆压看着他,神色恍惚,那人跳下礁石,越走越近,熟悉的面容上满是促狭,“啧,有胆子一把火烧尽三十三重天,还以为你准备躲到地老天荒才回来,怎么,不怕父亲揍你了?”
“……”陆压嘴唇抖了抖,半晌,喊了一声二哥。
“干嘛?”男人狭长的眸子一眯,“又准备干嘛?黄昏了还不回扶桑,是准备离家出走吗小乌鸦?”
陆压定定地看着他,半晌,无声笑了笑,“不干嘛,就是……有些想你们了。”
玄色衣服的男人揣着手,神色迷惑地端详了他半晌,末了,啧了一声。
这是洪荒之始,他父兄尚在,一切都好,所有不幸都还未发生的时代。
天色越来越黑,元凤站在城楼上,脸色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