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无力和后悔,像一种以人的精气血肉为食的可怕小虫,随时随地的在啃咬着他所剩无多的生命力。
他艰难的点了点头。
脸皮被撕下了一层,接下来的质问和点头,便快速了许多。
孟濯缨问:“假使靳氏得贵人亲厚,在前程上,也能助益父亲,所生的儿子便也是嫡子。在原配与平妻都有嫡子的情形下,父亲是否会考虑,让您更喜爱的、对您助益更多的靳氏之子,继承镇国公府?”
自然,这一切的前提,是天子真的“纯孝”太后。可惜,太后早就将天子对生母的那点儒慕之情,都消耗光了。
孟载仑辩驳道:“可如今,镇国公府的世子,还是你啊!”
孟濯缨继续问道:“靳氏若不止能在官场前程助益父亲,还能打理好后宅,继续为父亲生儿育女。父亲不止会有我和孟沂两个,还会有许许多多的孩子。”她轻笑了笑,“那您还会像如今这样后悔吗?”
“所以呀,说到底,您的忏悔,毫无诚意可言。”
不过是穷途末路,追忆过往的幸福,生出的一点狗屁“后悔”。
要是日子越过越红火,他摒弃良心照旧能过的很好,你看他会不会有一点的“悔悟”?
孟载仑无话可说。
“你说的都不错。我无话可说。我如今挣扎起来,也只是想我死后,你能照看孟沂一把。毕竟,他是我唯一的儿子了,将来,能继承孟姓的也只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