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楚衣静静地看着他,任他停在半空的手垂下,默不作声。
“如今最后一面,我已腐朽如枯骨,而您,却风采依旧,不减半分,”他浑浊的眼睛打量了胜楚衣一周,“只是白衣褪尽……”
日冕苦笑,“原来即便是真神入世,也逃不过沧桑欺凌。”
胜楚衣俯身,拾起他那只垂落的手,“既然明白了这一点,你又何须留恋,不如安心去了。”
日冕如回光返照一般,朗声而笑,“是啊,终于可以去了。谢尊上!”
他缓缓闭上眼睛,安然辞世。
床前一双儿女,默默跪下,并无该有的哀恸至极,哭天抢地,仿佛一切,本就该如此。
等到胜楚衣从那满是药味的宫室中出来,回头看向千渊,“恭喜孔雀王。”
千渊面容平静,“父王大行,脱离苦海,得以升天,才是可喜可贺。”
胜楚衣笑意颇深,“没错,可喜可贺。”
他触碰过日冕的那只手,不自在的拈了拈手指,辞了千渊,由宫人引着,去了下榻的宫苑。
萧怜已经抱着北珩在院中等他许久,见他回来,举着北珩道:“快看,爹爹回来了!”
北珩被举了个高高,口中哈赤哈赤地,向着胜楚衣手舞足蹈,萧怜喜道:“他还认得你呢。”
胜楚衣凑近看了看北珩,“爹爹这么好看,如何不认得。”
他也不抱北珩,先进屋去净手。
萧怜跟着进去,“怎么了?”
“碰了死人,不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