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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再是怎么灵妙,她也永远不会把这香包送出手。就像过去她积攒下的一个又一个香包般。

过去的她想的是没有法子报答段公公,而现在,她就在他身边,虽然未来的路还是迷茫,说是坎坷都好些,只怕中途就骤然断掉。可再怎么说,她终于用不着用香包来寄托自己了。而那些过去,也褪了色,没了意义。

双杏展颜一笑,把绣好的香包放回原处,那里整整齐齐码着一排颜色各异的香包,底下压着的是她潜心研究的绣样。

窗外天色大亮,阳光照射进窗棂,把地面划分成一格一格。

既然是天亮了,便也用不着蜡烛了。双杏附身将蜡烛吹熄,看那烛泪在蜡烛底部聚成了个小堆。

随着窗外人影晃动,小宫女们都起身梳洗,更有献殷勤的小宫女跑到院子里为双杏她们扫院子,附近的厢房也变得热闹起来。

双杏哑然苦笑,这倒也算得上是从黑夜捱至天明了。

听见外面的喧闹,安兰这时才懒懒起身,斜倚在榻上。她抬头看双杏,眼中盈了一层雾气,嘴里像是还没睡醒般含含糊糊地道:“今日怎么起的这么早……你不会还没睡吧?”

反正今日上午她们二人也都不当值,双杏并不打算扰了安兰的好梦,只是抿唇对着她笑,却没回话。

见她不回自己话,安兰又没能抵抗得住睡意的呼唤,看了她几眼,就又沉沉睡过去。

安兰是一直睡着,双杏却一直看着窗外陷入怔然中。直到快到了中午,才发现自己半天什么也没做,连早膳都忘了用。

下午去中宫当值,又是和过去没什么差别的一天。没有什么大的欢喜,也没有什么坏事来临。

娘娘的身体还是老样子,没有更好些,却也没有更坏些。太子在寝殿窝着,与他的母后说话,言语间的童稚和关怀让这位名义上的后宫之主露出一个又一个欢喜的笑来。

没有惊惧,没有窥探,昨天的那个插曲显然也不会再来临。平淡得几乎要让双杏怀疑昨天傍晚时分发生的一切也都是她脑中臆想。

日子总是,一天就这么过去,然后就会有下一天、再下一天……直到把一个人的时间全都消磨掉。

又到了傍晚时分。整个宫都陷入一种懈怠与兴奋暗涌的状态,唯有夕阳孜孜不倦、兢兢业业,从来不来得迟、走得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