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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笑着笑着,恍见床尾处闪过一抹黑影,有形难辨,快若鬼魅。像极了白日里在东厢房看的一篇志怪,说世上有一面目可憎之精怪,最爱在夜间喝人心头血,吃人心头肉。

不自觉地,江繁绿捂住了自个儿左胸口。

一双眼闭得死紧死紧,蜷缩在床角一动不动……谁知某瞬,有个再熟悉不过的微弱声音从床沿边传了过来。

“就这胆性,也不知道以前被关的时候,遭了多大罪。”

……是了,正乃周晏西是也。

江繁绿猛然睁眼,便瞧见周晏西披着月光,坐在她床边上。落在月光里的侧脸,线条似比往日柔和。还有唇角上扬透出的笑意,又似比往日更蛊惑人心。

“你你你,大半夜的如何来了?”她压着声,余悸未散,呼吸仍促,“还偏府里小厮,未锁门不成?”说着棉被一撩,意欲起身。

不料周晏西一条长臂揽着被子又把她的小身板按倒在床:“只穿着件单衣,起来就要受寒。”

然后整个身子往下压了压,同她几近鼻尖对鼻尖,他方才满意:“没法子,谁叫我一直想你想得厉害,今儿夜里不翻墙一趟就活不过明日。”

四目相对中,江繁绿无言,这人原是大半夜说情话来了。

不过也不管江繁绿应不应话,周晏西盯着她羞赧的容颜,轻笑:“你不知我回府后一说成亲,我家那二老有多高兴,立马决定挑个最近的吉日,生怕他们漂亮儿媳跑了。”

“还有我娘,因着今儿早间使了招激将法,也是得意得厉害。”

……耳畔声音,显然兜着无限情意。

江繁绿倒底心中自责,一只小手从被子里伸出去,扯了扯周晏西床边一只窄袖:“其实,我还有一事尚未告诉你。”

周晏西反抓住她的手,继续笑:“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