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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你根本不知道你爹养的暗卫里头,藏了多少个前朝遗孤。十年如一日养着他们,也只是为了探出前朝一座皇陵。那皇陵正在祈临山附近,近半年他终于破了机关,频频借贡品名义偷运出去高价倒卖。你说说,这是不是株连九族的滔天死罪?”

“昨儿夜里他照常运货,却遇上山匪。这死罪总算见光,通通抖落到宋通判那儿,想宋通判跟你爹向来不和,明日给圣上上书,只怕你张家得不着半点生机。而这一切,张婉,又都拜你所赐。”

听跟前人声色如冰冷,张婉好似被推到悬崖:“不,周晏西,你胡说!你在骗我,我不会信你!”

只她渐崩溃的情绪,倒底扛不住周晏西最后一击。

“小爷跑来地牢骗个女人,可是吃了饱饭没事做?你也不想想,像你爹那样看重政绩的人,怎么之前剿匪三番两次睁只眼闭只眼。不过都是利用山匪恶名,吓退百姓,远离他的宝贝皇陵罢了。”

牢狱暗角,巨大的黑暗终是吞噬了最后一缕残阳。

生平第一次仪态尽失,张婉双手捧着头怒吼:“周晏西,这一切都是你早计划好了!祈临山,人前脚才被丢进匪窝,你后脚便去救了,分明是买通了我暗卫!只可惜我要杀他的时候,已经晚了。”

“小爷知你聪明,让那暗卫尽早抽身了,只劳他昨儿跑趟衙门,指证你蓄意害人。”

“是了,昨日未时先喊官家带走我,再让我爹乱了分寸,顾此失彼。周晏西,你好深的城府。赶着这几日动手,想必也只是为了安稳跟江繁绿成亲!”

“是啊,可惜张小姐,喝不到小爷喜酒了。”

轻叹一声,周晏西抬手在鼻前一擦而过:“小爷实在厌恶这地牢腥味,张小姐好自为之吧。”

转身的瞬间,他嘴角一丝狞笑,尽落张婉眼中。

张婉忽地双腿一软,跌在残破的泥墙边上,看到糜烂和血腥,漫天漫地。

夜寒刺骨,江繁绿屋子里间有扇窗却是虚合。

被平乐发现了,颠颠儿跑过去查看:“咦,小姐,这窗扣如何坏了?”

江繁绿正躺床上看诗集,敷衍一句:“夜里有只大老鼠,啃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