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中,林珂表情不明。但她的回答,分明有所犹豫。
“那箭是杀人箭,专冲着绿绿心口去。”
说及心口二字,周晏西嗓音一刹喑哑。狠狠攥了拳,再开口,声色狠厉:“也亏得她心大,前一瞬还在我怀里怕得身子打颤,后一瞬见夫人射中只猞猁又满心欢喜……却不知那猞猁不过是个幌子。”
“什么幌子?”
用尽力气,林珂终于以手撑着地面从木箱里爬了起来。待她走到昏黄的光线下,脸上露出几分惑色。
而她身前,周晏西讥笑着别开眼,一一拆穿这几分惑色。
“夫人,那只猞猁你分明早就射中,只是过了许久才拎出来。因为如果你一得手就回到绿绿身边,猎物总会在路上留下血迹。但我后头看过,只有附近一处山坡上有一滩血……本来山里人多,难以寻凶。夫人,是你自个儿撒谎,自我暴露。”
“再说后来刺绣一事,我问过平乐。每回去陆府,你都待她很好,各种招呼丫鬟带她玩乐。换句话说,你意在和绿绿两人共处一室,方便下、毒。”
“芜族族长推论这毒极为隐蔽,杀人于无形……夫人,我猜它可能是种香料,就故作随意提了一嘴,结果绿绿确说你房里有熏香习惯。”
……一层层的抽丝剥茧。
林珂逃无所逃,闭着眼垂下头:“没错,是我,是我想要杀死江繁绿。”
“可你该知道,她待你有多好。”
听到林珂的承认,周晏西整个人开始散发出一种危险气息。
林珂看过去,就好像在林间暗处看到一只凶兽,随时要将她吞入口腹。
“所以我第一回 杀人杀得这么纠结痛苦。一开始在长崖山,我还图个一箭痛快。可我发现你护她护得太紧,实在难有机会下手。所以最后我换了个法子,翻出以前跟我爹南下办事时偶然得到的一种毒药,添在了香篝里。”
“是,同样闻了香,我一点无碍,自然是有解药。可周晏西,我既然狠了心要杀人,自然不会把解药给你……除非事情败露,你会拿陆屿来威胁我。”
提及陆屿,她连连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