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殊不知忽地闻及张婉,江繁绿一时悔恨不已。

“那夜赶至岸边,张婉的尸身躺在另一近处的空地,只我无暇顾及,匆匆掠过一眼。如今细想,却原是个把月前在流光寺见过了她。当时她以薄纱覆面,我未能辨认,才叫晏西无有提防……倘若我能辨认,晏西必定很快便将她揪出来,断不会给她一直藏身银城,蓄意报复的机会了。”

断了两日的眼泪突如其来,江繁绿脸上迅速一片咸湿。

林珂见状,又是攥拳又是提嗓:“你又不是什么神算子,哪还能未卜先知?这分明就是那旁人罪孽,你何苦自责?多行不义必自毙,现下张婉死了,秦昭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只她话尚未说完,外头一小厮进了房来,同江繁绿呈信一封。

“绿绿,这是什么?”且她随即,又察觉江繁绿读过信后神情大变,便忙贴近床前询问。

但很快,江繁绿神色一敛,再看不出情绪:“从皇城来的家书,我哥哥报平安,说了些寻常琐事。”说着,她起身将信纸折好塞回信封,也将其置于书桌之上,碧桃之下。

林珂不好细究,再未多言。只一双眸子紧盯着那花枝压着的书信,暗暗起了想法。

酉时,济世堂的大夫过来给周晏西把脉换药。

江繁绿问了下情况,依旧是并不乐观。

旁边周老爷周夫人一听,差点又晕倒过去。还是江繁绿故作坚强,抚慰了一番,劝得二老去用膳歇息。

本来离开西厢前,周夫人还想嘱咐下平乐也好生照顾着江繁绿,四下环顾不见人,又只好作罢。

最后屋里只剩江繁绿一个,她亲自打来热水为周晏西细细擦过一遍身体。然后自个儿也沐浴上床,像曾经每个寻常夜里那般,紧紧拥着周晏西畅聊而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