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身后的两个人大约是这个世界上最熟悉他的两个人了。安良长久的不说话,他们俩便都猜出来了一点名堂。还是周文也低声问安良:“你明天约的人…不会是秦淮吧?”
安良没说话,将手里的一个白瓷碗翻来覆去地摆弄,好像想给这个碗雕上花似的。但是基于对陈奇的了解,他还是警觉地用手偷偷摸摸摁住了面前火锅的把手,生怕陈奇一个箭步冲过来作出不可挽回之事。
出乎安良的意料,身后的两个人也许久没有动静。
他实在忍不住了,就回头去看,正对上陈奇慢慢红了的眼眶。他和安良对视着,过了许久才轻声开口道:“安良…你怎么这么傻呀…”
这句话比骂他还让安良觉得难受。他将手里的白瓷碗放了下来,摇了摇头:“我自己也不知道。”
他的确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在那件事发生后很多个辗转反侧彻夜难眠的夜晚,安良都问过自己,到底想要什么。
最后的答案还是秦淮告诉他的。秦淮什么话也没对他说,却再一次将安良的心思牵到了不可回头的路上。
陈奇张了张嘴,什么话也没说出来。周文也坐在陈奇的身边,也皱起了眉头看着安良:“安总…你是怎么想的…那个人,实在不是什么良人。”
周文也没有说错,他只不过是将安良早就了然于心的事实宣之于口罢了: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秦淮远远不是一个良人。
安良的前几任男朋友,虽然都有这样那样的问题,但是说到底都是温和而善良的普世意义上的正经人。他一度以为,自己的择偶标准会是雷打不动的这种人。
直到他遇到了秦淮。
大概总是越危险的越诱人,秦淮于他就像是误入了赛道的一辆摩托车,头也不回地奔上了无可挽回的绝路。
世人怎么会知道情从何而起呢?有迹可循,有理可讲的,都不是爱情。
“就让我来代替你承前启后,刻骨铭心才称得上是一本情爱小说”。
见安良只是沉默,周文也摇了摇头:“安总…你从小其实就是主意大的人,我和陈奇跟你一道长大的,说起话来也比别人要直接得多。你这一次,主意确实是太大了。秦淮作出那样的事来虽然情有可原,但是你面对他的时候难道就不会心怀芥蒂吗?无论哪一种关系,友情也好,爱情也好,信任都是一切的基石。你们俩之间连基石都没有了,还谈什么高楼大厦?别到最后又是海市蜃楼一场空。”
周文也可真不愧是他们中最脚踏实地的人,说直接就直接,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刀子似的戳到了安良的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