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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哪怕阿笙要咬破他的唇,公子苍白的手指也像是横亘于此的坚硬泥藻,无知无觉,所有的攻击都不痛不痒,不管不顾就是要拉上她一起埋葬于血色晨光的前夕。

再也受不住,阿笙猛地一口咬破了自己的舌尖。

溽热的血液流淌出来,公子璜尝到这不属于自己血液的腥甜味道,才蹙起了眉,像是共生的唇瓣分开一些,不过修长的手指依旧像磐石一样紧贴,而这小段自由的空间是夜莺歌唱出的血色杜蘅。

崔珩晏声音很轻,又隐隐带着些奇妙的满足,“阿笙,我们就要死了。”

热气从流出唇角的酒液蔓延到阿笙的脸颊,再延伸到公子修长的指尖。

崔珩晏眼神也跟着灼热起来,是沉沉乌木的黑:“阿笙,我做过很多梦。”

起初是翠柳如茵的寒食节,他眼见着阿笙变成无双,嫁给一个不知名的莽夫,唢呐声声,然而在成亲的当夜却被一杯鸠酒所害。

这不是普通的鸠酒,刚服下时无知无觉,偏偏要过一会才发作,足足要忍受七天七夜的苦楚才能咽下最后一口气。

这梦实在是过于真实,柳枝摇晃,就连她在柳树下仰起头时,划过她腰间别着的笛子穗的痕迹都那么毫发毕现。

梦里的阿笙挑起灯烛时掩唇打过的小哈欠,靠着窗扉望外面稚童放飞纸鸢时眼中的艳羡,再连同绣嫁衣时怔怔戳破手指时眼中的迷茫,最后都化成她垫着绣鞋踩进花轿时眼中的郁色。

同房的姑娘鞋子都跑掉一只,哽咽着叫她“阿笙。”

而阿笙轻言细语时,眼睛却落下一滴泪:“百叶姐姐,从此我就是无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