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附在她耳畔说话, 吐息温热,堪堪擦着耳廓过去。这样犯规得要命, 像是音乐剧里夜色下的坏情人。
耳根到脖颈的一大块肌肤都在缓慢地发烫, 她能感受到那种沸腾的温度。谢宜珩深深吸了一口气,竭力平复着那颗横冲直撞的心脏,反问他:“明天不用去见爱德华?”
“要见, 艾萨克教授的稿子还要给他呢。”裴彻没想到她这问题角度还挺刁钻,揽着她的胳膊收紧了几分,臂弯的弧度刚刚好, 说:“但是和你一起吃顿饭的时间还是有的。”
谢宜珩抬起头来, 神使鬼差地伸手去摸他的眉骨, 顺着侧脸的弧度一点一点地滑下来,指尖反复描摹着他下颔的线条。她笑了起来,眉眼弯弯,眼瞳澄澈又明朗,很郑重其事地说:“好。”
他替她把散下来的几缕发丝拨回耳后, 低头亲亲她的发顶,说:“明天见。”
……
姜翡守在家门口,手里拿着卷报纸,一下一下地敲着,像是妈妈守在家门口等着夜不归宿的儿子从网吧回来。
谢宜珩推开门进来就看着这尊大佛,吓了一跳,一边换鞋,一边看她演戏:“干嘛呢?守株待兔呢?”
姜翡拿报纸不轻不重地敲了敲她的头,长叹一口,恨铁不成钢地说:“这还有孩子呢!还有孩子呢,你们两个就门口这样那样啊!这样像什么样子!”
她们家最不可能有的就是小孩子。谢宜珩左看看右看看,张望了一圈却一无所获,问她:“托尼来了?”
姜翡指了指在地上打滚的姜小二,理直气壮:“这不就是孩子吗?”
谢宜珩乐了,蹲下来揉它的头。几个月不见,姜小二肉眼可见地大了一圈,耳朵尖又小,两只眼睛蓝得像冬天大奴湖的湖水。谢宜珩挠挠它的下巴,调侃她:“你这还是单亲妈妈呢?”
她一句话还没说话,就被姜翡踢了一脚,赶紧噤了声。姜翡面色不善地瞪了她一眼,冲着客厅的方向扬扬下巴,压低了声音说:“你说啥呢。”
谢宜珩双手合十,为自己的鲁莽道歉。她往里面走,客厅里头乱糟糟的。之前姜翡心血来潮,扛了棵小云杉回来当圣诞树,装饰彩球和丝带挂了不少。圣诞装饰零零碎碎地摆了不少,茶几上和地上全都是工具书和打印出来的文献,阿比盖尔盘腿坐在地上,耳朵上夹着一支铅笔,手里的文献被翻得哗啦响,听到开门的声音,抬头问她:“你这周的工作报告交了吗?”
谢宜珩在她身边坐下,一头雾水地说:“这周哪来的工作报告?”
“哈维发给我的,”阿比盖尔冲她扬了扬手里的纸,叹了口气,说:“这个要什么时候给亨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