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被快乐的姜小二拽走了,在附近的一家店里吃了早餐。白胡子的老板是意大利人,说起话来是康妮的调子。可颂酥脆松软, 店里流淌着黄油融化的香气,附着在报纸页翻动的轻响上,谢宜珩才想起来今天中午十二点就要把方案交给爱德华。
头可断血可流, 爱德华的报告不能丢。谢宜珩幸亏自己想起来了, 咽下了最后一口面包, 叩叩桌子,“控制设备的方案怎么办啊?”
他抿了一口咖啡,说:“发给布莱恩了,爱德华那边我会去说的。”
回来的时候正好遇到了清早的农夫市集,这个点的市集还不是很热闹, 人□□谈的声音和笑语断断续续的。谢宜珩一边走一边挑,买的东西不少。覆盆子和蓝莓这些水果零零碎碎地装满了牛皮纸袋。
趁着她专心致志地在挑车厘子,裴彻在一旁的摊位上买了束花。
一大捧金灿灿的向日葵盛开着,间或点缀着杏仁色的香槟玫瑰。清冽的晨露和馥郁的花香掺揉在一起,被报纸尽数包裹起来。
他把花递给谢宜珩,揽过她半个肩头。谢宜珩低头嗅了嗅,突然想起了什么,说:“你以前都没送过我玫瑰花。”
这人又在胡说八道。裴彻顺手接过她那一袋子的水果,不甚赞同地摇摇头,说:“我送过。”
谢宜珩抬起头看着他,再三强调:“红玫瑰。”
他们一起走回到车上,谢宜珩想了一路,关上车门的时候非常笃定地说:“真没送过。”
高中毕业舞会的时候,女孩子的手花和男孩子的襟花都是互相送的。
蓝眼睛的德国男孩子送了她黄玫瑰的手花,还信誓旦旦地说:“祝我们友谊长存。”
这件事情隔三岔五就要被阿比盖尔拿来炒冷饭,所以她记得很清楚。
她早就转学去多伦多了,手花不是裴彻送的,裴彻的襟花显然也不是她送的。谢宜珩反应过来了,扳着他的肩,一幅兴师问罪的样子:“送哪个小学妹了?”
“送这个小学妹了。”裴彻敲敲她的脑袋,很轻地笑了一声,说:“圣诞节的时候送的,你好好想想。”
圣诞节的晚会她热心地当媒婆,帮托马斯跟佐伊牵线,不太记得有没有收到过这束玫瑰花了。谢宜珩一时语塞,却无可反驳,只好说:“我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