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日子实在是太痛苦,那些密而刺的细节在记忆里班驳褪色,只剩下了模糊的轮廓,像是案发现场用□□笔划下的尸体轮廓。
谢宜珩也不想去上学了,世界上好像没有一个人相信她。她只是把自己锁在房间里,拉上窗帘,好像在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可以吞噬掉一切。浑浑噩噩地过了几天,她最后给谭向晚打了电话,像是沉船上的幸存者在漫无边际的夜里的绝望呼救,“妈,你什么时候回来。”
谭向晚把她带去了多伦多。开车去机场的路上,谢宜珩最后回过头望了这座城市一眼。缬草紫色的晚霞温柔地拢下来,整个波士顿都沐浴在缱绻的暮色中。
路边的公交车站台上有神色各异的行人,她总觉得站台上那个灰色的身影很熟悉,带着些锋利的少年意气,但是又有些模棱两可的不同。
车往城市的边缘飞驰,她看了很久,直到站台和行人都变成了小小的黑点,消失在了地平线下面。
因为地球是圆的。
……
梦境断断续续,到最后谢宜珩甚至开始莫名其妙地想到了托马斯。
克拉克独断专横地给自己的儿子造好了路,然后推搡着把托马斯送上去。
她只是觉得有点奇怪。大家都是父亲,谢准怎么就做得出这样的事情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