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页

醉花仙住得倒挺安逸的,她这样的人,见过多少世面,若是个怕死的,宋清染也不会挑她了。她丫鬟小仙儿还有些怕,也不知是何人赎的她们,万一不是国舅爷的人呢?

醉花仙笑道,“怕什么?过些日子就回去了,好不容易清清静静地睡几晚好觉,你还不乐意了?”

林深陪着他母亲前往相国寺去,到了相国寺的门口,看到镇远侯府的车轿已经在了。今日,与他们两府一样,前来给端王府送礼的倒是不少,广恩伯府是稍微晚一些才到的。到的时候,他们的马车只能停在很远的路口了。

奚氏满脸不悦,也来不及责问林深,连忙吩咐去给端王府的人通报。

藏经阁的门前有一棵大树,冠如华盖,将藏经楼正面楼上遮得严严实实,这会儿,太阳升起已经一竿子高了,坐在正面楼上凉爽得还要穿夹衣。两边侧楼也很是阴凉。端王府老太妃坐在正楼上,两边侧楼是端王府的庶出旁支赶过来伺候的女眷们。

楼前搭上了戏台,老太妃点了一曲戏正在咿咿呀呀地唱着。长安郡主不想听戏,要拉了秦蓁一块儿下去走走,秦蓁歪在罗汉床上,头枕在老太妃的怀里,老太妃正一搭一搭地抚着她,对端王妃说道,“我就喜欢蓁丫头这样安静的,咱们长安太吵了,我听个戏,她还嫌我吵。”

端王妃和几个妯娌都笑起来了,长安用帕子掩着嘴装淑女地笑了一会儿,见秦蓁似笑非笑地瞧着她,她便捏了一下秦蓁的脸蛋儿,“我知道你心里又在想什么,你必定又在说我假模假式地装,你也不瞧瞧,我祖母和母亲都在呢,我不做做样子,把她们气坏了怎么办?”

秦蓁要翻身,老太妃按住了她,“好孩子,别动,一会儿把衣服压皱了,这地儿不好换衣服。”

秦蓁只好不翻了,道,“老祖母,您也不听听长安才说的话,我都听不下去呢。”

“好啊,你个坏蛋,还当着我的面告我的状来了?”长安作势要挠她的痒痒,秦蓁最怕这个了,往老太妃的怀里拱,差点把老太妃拱下罗汉床了。端王妃眼疾手快扶住了,拉开长安,“你们俩闹,仔细把老太太给闹出好歹来!”

老太妃伸开手臂,一面脸上挂着笑,一面“哎哟”地叫,“两个小孽障,你们就饶了我吧,都给我下去,别占我的地盘儿了!”

屋里的女眷们都笑起来,长安和秦蓁到底也没下去,衣服也还是闹皱了,也不管,两人坐在一块儿,你戳我一下,我戳你一下,谁也不肯让着谁。

奚氏和林深兄妹被领到楼下时,林深被端王府的婆子给拦住了,“爷去那边和咱们的爷一块儿去,楼上都是女眷们,爷就不必上去请安了!”

这是大家大户的规矩,林深便住了脚步。奚氏与林溪一块儿上去,才到了楼梯拐角处,便听到楼上传来的笑声,听着就叫人生出欢喜来。只这份欢喜也不是她母女二人给的,奚氏便提了裙摆快步朝楼上走去,一面吩咐女儿,“一会儿上去了嘴乖一点。”

走廊上,听到人在报,“广恩伯府夫人和小姐来了!”

里面有人应了一声,奚氏便拉了林溪连忙进去,先是脸上堆满了笑,又小步匆匆地过去,旁边的婆子们拿了垫子放在罗汉床前,母女二人跪拜下去,请了安,听老太妃说,“起来吧!”这才起来,这才看清楚老太妃的怀里窝着个人,一向得老太妃喜欢的孙女长安在一边坐着,奚氏不由得诧异,到底是谁,竟是在老太妃跟前如此得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