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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翼遥噗嗤笑了,“那是谁?”

从近月轩出来的时候,范翼遥还是帮秦蓁买了两件首饰。秦蓁自己在一楼挑的,和普通的样式,很一般的材质。范翼遥不肯,但秦蓁却坚持,最后没办法,只好顺从于她。

将秦蓁送回府,二人一起去外书房去见镇远侯。看到二人联袂而来,镇远侯愣了一下,对范翼遥道,“到底是来学艺的,还是另有所图?”

范翼遥摸了摸鼻子,有些不自在地站在一边。他到底有些心虚,殷勤巴结镇远侯,一来敬重镇远侯的人品,二来的确是为了秦蓁。天天来,也并不是为秦家枪法,为的也还是秦蓁。

秦蓁连忙过去抱住她爹爹的胳膊,嗔怪道,“难道说,爹爹不是因为女儿才教他秦家枪法的吗?哼,爹爹别忘了,秦家枪法是不许随便外传的,传男不传女。”

“还传子不传婿呢!”镇远侯刮了一下女儿的鼻子,好笑地道,“不害臊!”

秦蓁被闹得满脸通红,眼看就要恼羞成怒啦,镇远侯见好就收,拍拍范翼遥的肩,“今日陪我喝两盅!”

秦蓁便在一旁布菜,镇远侯与范翼遥对饮,一面跟他讲一些领兵布阵之事,“粮草是重中之重,一万军队,究竟应该带多少粮草,除了跟行军距离有关,还跟这一场战争的性质有关,是攻还是准备守?我之前教你算过,你这次回去后,就算一下,我当年打的上古关与突厥一战,我应该带多少粮草!”

“爹爹!”秦蓁心疼地喊了一声,眼里已是闪动泪花,这是这么多年来,她爹爹第一次开口提那一场战事。

镇远侯也不知道是不是喝多了,朝秦蓁摆摆手,闭了闭眼,继续对范翼遥道,“当年我领十万精兵,突厥那边是叱力可汗,率六部共十五万兵,先是与我对峙于上古关关外一百三十里地。”

“那一场战争为什么会失败?”范翼遥红着眼睛问道,那一场战争,他后来听双叶大师说过,谁都没有想到,原本一场举国均以为必胜无疑的战争,竟然会失败!

小花厅里很静,只有风轻轻地吹着,偶尔卷起一片枯黄的叶子,在阶前打着旋儿,侍候在一旁的下人们屏住呼吸,连大气儿都不敢出一下。

秦蓁看了范翼遥一眼,目光又落在她爹爹的身上。

镇远侯望着外面的一方天地,静默了很久很久,“那一场仗,是我对不起大乾的百姓们,他们把儿郎交给我,原是要保家卫国,血洒疆场,用血与肉,用年轻的性命换取荣耀的,不是为了打败仗的,是我对不起他们!”

镇远侯说完,端起满满一杯酒一饮而尽,再也不肯多说一个字。

范翼遥的目光却格外锐利,“您的行军布阵图被人泄密给了突厥人,所以,当年,您的粮草被烧,军心大乱,而这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左翼受到突袭,您麾下副将背叛,是以,您才会带着一百多亲兵追击数百里,执意将之斩于突厥帐前!”

“您虽败也未败,您愧对大乾百姓是因为,将行军布阵图泄露出去的人,是镇远侯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