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笑。”戚如珪冷讽了一声,眼中满是奚落。那短短二字掺在风里,像把刀子似的刮在顾三儿的脸上,打得他双脸一片火辣。
“你连为什么喜欢我、什么时候喜欢的我都不知道,你觉着,这话听着还有意思吗?”
顾行知哑然。
风声愈烈,拨动杂草如波似浪,刚被理好的头发又被吹乱。戚女顺了一把,无意触碰到顾行知从后伸出的手。
“你要答案?”顾行知紧握住手,戚如珪往前拉,他往后拽,愣是不松开,“你答应我住这儿来,我就告诉你答案。”
戚如珪受着痛,拧头笑说:“威胁我?”
顾行知看她表情略有些痛苦,忙松开了手,“疼吗?”
“这就是我讨厌你的原因。”戚如珪揉着酸麻的胳膊,含眸道:“顾行知,你从来就不会在乎别人的感受。”
………………
两人回城后已过哺时,这一路上,他们都没怎么说话。
适才顾家老宅里那些像是上辈子发生的事,戚如珪感觉不到真切。它们随同那些半身高的杂草与热风,一同消解成碎粒,流入了旧梦的湍流。
暮色渐起,蔺都百姓门前挂起六角小灯。东西市有条分叉口,各往两边去。
戚如珪与顾行知背对着彼此,凝在灯下,彼此身影交错,清冷而萧条。
“跑了今儿这趟,我也算还了你人情,只不过还是想说一句,我们不是一条道上的人,顾家宅子里的话我当是你晒糊涂了,下次遇到这样热的天,记得撑把伞。”
戚如珪一口气说完了这些话,屈身一礼,上马而去。
顾行知连身也不敢转,奇怪了呢,怎么每到这种关键时候,他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