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如珪去蕃南的事他本不知情,后来无意从别人口里知道了,再想挽留也来不及。
傅临春这一头,两人也有十数天不曾说话。他见他每日早出晚归,回府便闷在另一间房里,有意避开自己。
这一日,裴云预备着去扣门,不曾想屋里人声儿也没有,过了许久方淡淡道:“睡了。”
裴云知道他没睡,又站着等了会,等到后来耳红鼻涕流,只得先回屋。
他坐在床边,窸窸窣窣地将好些个衣服拿出来,规整在一起。又命人从小厨房收了些干粮粗饼,一并放进包袱里。做完了这些,他不放心,提笔留了封东西,让人等傅大人醒了,在转交给他。
裴云不曾多言,掩了门,草草溶于雪夜里。
漫天雪屑抛洒着下,像盐粒籽般割在脸上。裴云牵着马,就着淅沥灯影,缓慢走在出城道上。
这是他曾用尽全力也想跨进的蔺都,这也是他现在不得不离开的地方。
裴云望着傅宅的方向,长长地吁了口气。他转过身,旋而听见暗处传出一阵哒哒马蹄声。
只见一抹黑全速走近,那人下了马,露出斗篷蓑衣下一张白净的脸,这脸裴云看过无数回,每回都能说出许多漂亮的话,只是现下再见,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这是要去哪儿?”那人拿出不告而别的信,摔在他胸前,“你要去哪儿?”
裴云站在风里,衣里袖里灌满风。那人上前一步,将他抱住,只温温一句:“不许走。”
“我要去呢。”许久他才开口,鼓足了莫大的勇气,“傅大人,我要走了。”
“不许走。”傅临春双手锁死,哪怕衣裳被勒出了深深的痕,“你走了,我怎么办?”
“她一个人在蕃南,我不放心。”
傅临春听得一个“她”字,就知他说的是谁,话到这里,他反有种被分享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