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个人不安全,我一个人就安全了吗?”傅临春将人往回拉,风大雪大,他看不清裴云的脸。
“回家。”
“不必了。”
裴云甩开他的手,执意往前走。
“你一定要这样?!”
身后人歇斯大叫,寂寂冬夜,犹如呜嚎。
裴云站定身,身后的马儿刨了刨蹄,雪被踢起一些,乱溅到两人的衣下摆上。两人都顾不得去擦,只冷冷凝望着彼此,四只眼里都堆了霜,寒意比天还冷。
“你去吧,你去阁老身边,你不是说,他能护你周全吗?”
还是孩子气。
“既然有人护你,你又怎么不安全?我妹妹没有大人这般精于盘算的心计,不懂得趋炎附势,里应外承,做哥哥的,只能尽我之力护她。”
“你不能走。”他抹了把脸,语气坚决,“你是我买回来的,你是我花钱买回来的!”
傅临春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铺平了要给他看。看啊,这白纸黑字的身契,这一方写着傅氏临春,一方写着裴氏云。他们从一开始就是主与仆的关系,他们从一开始,就注定无法分离。
“我是戚如海,不是大人的裴云。”男人接过那身契,想也没想,横手一撕。碎纸片像折了翼的雀,在空中坠了几个轮回,跌跌宕宕,埋进了雪里。
“感谢大人一路相罩。”戚如海屈身作揖,并不打算让他看见自己将落的泪。
眼睛红了,是风吹的。
临春是不会有了。
春天再也回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