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行知,杀我!”戚如珪向前挣了一挣身,热泪直往下涌,“杀我!像我们刚认识那样!捅我!”
“你不许退啊……”她匍匐在地,整个人如同疯迷,“不许退……”
铃木兰见到她失态至此,渐松开了手。雪地里印出一块人形,大小正合戚二。
良久的沉默。
顾行知稳操起刀,一步,一步,一步,一步,走到她面前。
她跪在那里,合如初见,也是这样腥风血雨的天,她在春水江边,被拖上岸时,就像一条败犬。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戚二凛而一笑,发丝黏连在唇间,除了顾行知之外,没人听得清他在说什么。
“我记得你,你捅了我一刀,这疤还在,还在。”
她摸了摸下腹。
“真是轮回啊,哈哈哈哈哈哈……顾行知……这烂命,就是一场盛大的轮回……”
戚二咬紧后槽牙,定力一撕,将那狰狞伤疤怼在刀前。
“杀了我……铃木兰就威胁不到你们了。”她将身子往刀上抹,“做过的事再做一遍,长晖,你再做一遍……”
快雪时晴被她亲自捧上,仿佛在进献一件至宝。顾行知垂首不语,刀光滚烫,险些灼伤在场人的眼。
“要么,她死,要么,退兵。”
又是一道难题。
顾行知缓缓举起刀,刃尖划上那熟悉的柔肌。那肤表仍有醒目的红痕,他与她数度交欢时,也曾热吻过那一道旧日的伤。它们和自己右眼角下的伤疤一样,重演着他们血泪斑驳的过去,
——“战城南,死郭北,野死不葬乌可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