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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在是婆婆和心儿哭惨了,她讨厌有人为了她寻死觅活,这让她觉得自己的消极都有种罪恶感,这才决定勉强打起精神,将日子过上一过。

婆婆和心儿都是衷心的奴仆,若哪天得知她们真正服侍的主子早已魂归西天,也不知会做何反应。

不过她也管不了那么多,她自己一个人活着已经够累了。重活一世,看上去像是赚来的,但她并不因此感到快乐,处在虚假的世界,让她觉得身边的一切都是不真实的,生怕哪天醒来就是黄粱一梦,她只有不断给自己找点事做,才能让内心平稳下来,有种生命的真切感。

若不是遇到段老板,她恐怕到现在还是只浑浑噩噩、虚妄度日的咸鱼,不会选择重操旧业。噢,不,这么说有些不准确。前世的她是个漫画家,如今转行当上了小说家,两者在根本上属于不同的行当,算不上旧业,只不过讲述的还是那些男女情爱故事,换汤不换药,某种意义上是一样的。

沈宴秋在池里只泡了一盏茶的时间便起身了,太久她怕自己会继续胡思乱想下去。

随便拾了件白色单衫裹上,将窗户推开,晚风吹进,屋里的热气散开不少,这才回到书桌前,开始捣鼓今日从集市买来的染料。

在现代用惯了板绘,突然换回原始颜料多少有些不习惯。不过写书以来,书上所需的配图插画都是由她亲自绘制,长此以往,用的也上手起来。

白日里给段老板送了一期的书稿,下期的目前写了一半,今夜不太想动笔,索性打算画几幅画消遣打发时间。

窗外突然传来几声“咕咕”的叫声,她眸光微动,来到窗前,果不其然看到一只白色的鸽子沿着案台走来走去。

“大帝。”她亲近地唤了声,鸽子有灵性地朝她的方向踱了两步。

将鸽子抱到怀里在脚踝处摸了摸,不出所料找到一张信条。

展开一看,信上内容扑面而来的画面感:“太太,您的新书合本我抢到了!!!呜呜呜,我真是爱惨了您的签名!不过我小叔叔今天不知怎么了,晚间突然跑来给我布置了两篇小作文,我可能要等明天才能看里头的新番外了呜呜呜呜。”

传信来的是她的一位小友,年纪约莫十岁上下,是个非常有趣的小姑娘。前些日子两人算是在某种现实意义上面了基,因为小友家中管教极严,偶尔才能得以机会溜出门,于是两人便一直靠“大帝”互相维系交往。

沈宴秋到屋里拿了纸笔,眼底笑意清浅地提笔回复道:“功课要紧,书可以推后慢慢看。你要是喜欢我的签名本,下回可以把我这里多的一并给你寄去。你年纪小,预售人多,日后安全起见还是不要去了。”

等墨迹晒干,将纸条折好裹在鸽子脚边,拍拍它的脑袋,看它在月空下扑腾飞远。

皇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