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隔绝了外界的大部分声响,车载音乐播放着最近流行的华语乐曲,声音不大,除了司机都昏昏欲睡。车子在城里七弯八拐,过了一个多小时才到达目的地——宣家本家的地盘,鎏玉台。
俟青从车里下来时,宣奉柏正在和灵姬说话:“您还住以前那间么?”
明明是一家之主,却把自己的姿态摆得如此之低,低到令俟青有些侧目。灵姬看起来不在意这个,她知道过一阵子就好了,这些后辈一开始总会抱着多余的好奇心和敬畏,好像她一个不满意就会撕毁契约似的。
她摆摆手,映着灯火的漆黑双眸带着无奈:“今晚不用,带我们去客房。”
宣奉柏迟疑:“一间?”
“当然是两间,要靠在一起的。”
“哦——”宣奉柏明白过来,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给家里的佣人打了个电话,“西边客房,靠里的那两间,再派人布置一下,别整得太花里胡哨,动作要快。”
俟青多看了一眼。
之前宣奉柏表现得过于古板,他甚至以为宣奉柏身上穿的是道袍,谁知竟然是普通休闲装!他心底隐隐有些失落,又有些不为人知的尴尬,轻轻咳嗽了一声,随着两人踏上大理石铺成的楼梯。
往上走了不下三十阶,鎏玉台的样貌才展露在他眼中。
宣家人的审美高度一致,都喜欢金黄色,看起来贵气逼人,但鎏玉台却不是由金黄色堆成的。红墙金瓦绿栏杆,蓝花粉泉紫流苏,走入内院,精心排布的花园,造型别致的假山,称得上是移步换景。
主要是能让人直呼有钱。
俟青看得目不转睛,灵姬笑了笑:“这些样式不是同一个人想出来的。”
“怎么?”俟青看向她。
“这地方很早就是宣家的宅子,一开始只有简单而且土得要命的颜色,直到一些贵族才能用的颜色解禁,宣家很快就用上了那些颜色……好看的,自然就留了下来。”
他们一路沿着木材搭建的走廊,来到客房。穿着围裙的女人们正忙着擦拭着角落里的灰尘,清洁地板,铺好床单,抱来晒得蓬松的棉被,将一些刚刚剪下来插|进瓶子里的花卉抱到房间里。负责指挥的女人歉意地弯了弯腰,告诉他们很快就好,不过最好等地板全干,以免不小心摔倒。
这时宣奉柏反而拿出了作为家主的气势:“没事儿,你们做得很好,可以回去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