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确实已经整理得差不多了。女人们带着清洁工具离开,视线瞥过两位生面孔的客人时,纷纷露出非职业性的笑容。
“这么年轻,来这里干什么的?”
她们也就随口一问,并不想探究客人的隐私,在客人开口前便转身离开。
俟青进去时,没在房间里闻到丝毫霉味,反而有淡淡的栀子花香。
房子从外面看还是木制的,但里面其实是现代的结构,甚至还有一个很大的浴室,里面有刚消过毒的大浴缸,不管客人是想要冲澡还是泡澡都不会为难。
“东西都是刚换的,看看还有哪里不满意,”宣奉柏表现得像个酒店经理,对着俟青笑得很慈祥,“随时可以叫人来换。”
“不用了,”俟青受宠若惊,“这样就很好。”
“那我就不打扰了。”
宣奉柏留下这句话,很快身影消失在走廊的转角。灵姬的房间在隔壁,不过她不急着走。
她凝望着俟青的脸,似乎想要把这个人看透。
“有什么事吗?”俟青主动开口问道。
“我以为……你至少会表示出一点愤怒。”灵姬斟酌着用词,“一个顶着你至亲的躯壳,装着别人的灵魂的人,紧紧黏着你不放,我以为正常人是该愤怒的。”
但他没有,他的冷静太不寻常。灵姬早有感觉,但当着别人的面,她不想和他讨论这个,因为她不想触及他的自尊心。
她恍惚地抬起手,姿势仿若前世拿起烟枪——然后她才想起这个时代烟枪已经是旧物了,而且这具身体才十六七岁,从前不吸烟,以后大概率也不会。
该戒烟了,她想。
在那条想法划过脑海的一瞬间,她似乎听到了一声自嘲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