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鹿白特别不开心。因为跟她一起来的不仅有甄秋,还有窦贵生。
直到上船那天,鹿白才知道窦贵生也跟来了。她还纳闷呢,十六皇子比看上去年纪还要小一两岁,别提领兵打仗的经验了,连兵法可能都没看过,就凭他,能镇得住场子吗?
现在她不担心了,也用不着她担心——最高权力的代言人跟来了。
瞧瞧,皇帝也不傻嘛。不对,这世上除了她,大概没人傻。
窦贵生并未大张旗鼓地出行,只因他身揣着皇帝的玉印,又恐宦官督军引起军中动乱。没错,名义上十六皇子为督军,但兵符和玉印都在窦贵生手里,明眼人都能看出谁在假谁的威。
到了舌江渡头,大军兵分两路。为照顾体弱多病又身份尊贵的十六皇子,一部分将士护送他坐船北上,从更平稳的路线前进,不过路绕了些;余下的渡江后直奔赢城,与查门戈和邓献汇合,预计比另一拨早到四至五天。
鹿白几人安顿好,正坐在船舷上晃腿玩,背后突然传来一道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见过十六殿下,臣——”
后面的话鹿白没听完,因为时隔多日,她再次体会了一把落水的刺激。
醒来的时候,甄秋说窦公公求见。鹿白诚惶诚恐地爬起来,中气十足道:“这可真是折煞我了,我哪儿敢叫窦公公用求字,要求也该是我求他老人家啊。”
然后倒在床上:“不见!”
甄秋:“……”
窦贵生自然听见了,他怀疑整条船都听见了。
十六皇子的房间就在旁边,门轻轻推开了,惨白的少年冲他无奈一笑:“窦公公,外头冷,进屋坐会儿吧。”
这门开得也太是时候了,窦贵生猜测十六皇子一定在门背后偷听,不但知道他被拒绝了,还知道他在外头等了许久了。
“多谢殿下。”尴尬的窦贵生纡尊降贵地点点头,心怀感激地顺着台阶下来了。
鹿白盯着床帐上的百合绣纹看了半晌,忽的翻身下床,发神经似的趴到门上。甄秋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她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奔回来,钻到床里。
“可算走了。”她长舒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