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清晰得仿佛墙是空气做的。
甄秋对鹿白道:“你完了。”
鹿白:“……”
接下来的一路,鹿白每天早晨都能在十六皇子的请安队列中见到窦贵生。他一点都不尴尬,因此她以为他那天可能没听到,便放了心。但她刚一放心,就发现他总是投来意味深长的眼神,顿时又开始阵阵尴尬。
她爹说了,人这辈子记住两点就行了:
第一,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人情债也一样;
第二,不要欠债,尤其是人情债。
现在倒好,除了欠吴玉的人情债,还欠了窦贵生的人情债。一屁股都是债,以后可怎么还!
她爹说了,人这辈子最忌讳的就是磨唧,买定离手,能上则上。还好你随我,随你娘就完了。
追根溯源,当时她为什么那么生气呢?大概是因为想不明白,为什么有的人表面上一句好话没有,暗地里却做了不少好事;为什么有的人暗地里做了不少好事,她刚想对他好时,他又给她当头棒喝,意欲取她狗命。
讨厌就讨厌,喜欢就喜欢,有些人啊,怎么还有两幅面孔呢!
她爹还说,没有希望,就不会失望。望着窦贵生的背影时,她在希望什么呢?知道家与公公不可兼得时,她又在失望什么呢?
等等……她爹?!
鹿白霎时陷入了迷惘的沉思。
甄秋路过:“小白,蹲在这儿做什么呢?”
鹿白托腮:“我在回忆。”
——看起来像是在思考,实则大脑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