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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公公的小傻子 周乃 1215 字 2022-10-19

打完十棍,鹿白前胸后背已经湿透了。

狱吏把她拖到牢里,扔了包黏腻、腥臭的药膏过来:“好生擦,没使多大劲儿。”

鹿白趴了半晌,才呲牙咧嘴地爬起来:“这叫没使多大劲儿?我打你试试!”

外头无人应答,她也只敢冲空气逞能而已。

这可如何是好!

屁股如何是好,十六殿下如何是好,太子如何是好……窦贵生如何是好呢?

忧国忧民的鹿女史开始了一连串的担心,唯恐自己拖累了别人。至于她自己,她倒是很有信心,天知地知,毒真的不是她下的。

她并不知道,周国的法度并非如她所想,是一个冰冷无情、公正无私的机器。它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有私心,会偏帮,不总是惩恶扬善,不总是忠于事实。

当晚,崔侍郎便亲自来狱中审问疑犯。鹿白三缄其口,一个字都不肯说。

在牢中待了大半日,她反复回忆、仔细咀嚼,品出了许多被她忽略的细节:

譬如端着托盘的贾京,在递出贡酒的那一刻,袖子壮烈地抖了一下;

譬如九皇子的杯中刚满,他就迫不及待地一饮而尽,仿佛急于证明酒是好酒,绝对无毒;

譬如太子饮下酒之后,吴玉状若咳嗽,实则暗地松了口气。

酒的确是好酒,毒在太子杯中。但真正的酒已经被人换过了。鹿白大脑飞速运转,瞬间想通事件原委。但愁的是没有证据,少不得被人认为“胡乱攀咬”,罪加一等。

不说幕后指使,说说当日情形总行吧?可她竟连这个也不肯说,抿着嘴装哑巴。崔侍郎被她的态度惹恼了,又着人把她手心抽了一顿。

鹿白竖着红肿的食指,颤颤巍巍地伸到崔侍郎面前。他一愣,以为她要老实交代了,立马叫人纸笔伺候。但她只是双唇颤了两下,喃喃道:“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