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这样了,还要什么脸呐!
好吧,行吧,没辙了。窦贵生默默想道。
墨水将纸洇黑了半片,那幅字最后也没能写成。有一,有二,就有三。现在她经常夜不归宿,不明不白地赖在窦贵生房里。
甄冬夜间少了不少牢骚,与此相应地,司礼监多了许多女人的衣物,鞋袜,首饰,头发。
还有笑声,还有味道。
乱糟糟的,一如老太监的心。
夜里,窦贵生从梦里惊醒。皎洁如雪的月光从窗外漏下,外头起了风雪,室内只有两人几不可闻的呼吸和淡得不能再淡的鹿白味。
他突然了悟。
半残之身,能给她什么?能给她一轮圆月,一夜安眠,还是能给她儿孙满堂,福寿绵延呢?
“小白……”他转过头看她,“我送你走吧。送你回家好不好?”
他知道她听不到也看不到,索性放肆地打量着枕边的人。她深陷在枕头之中,露出的半张脸恬静而美好,似乎正做着美梦,对外头的一切心怀憧憬,无知无觉。
他不需要回答。一旦过了自己的坎,真正做了决定,他就能立刻付诸行动,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意或支持。现在也是一样。
窦贵生将自己的心事化作一颗石头,放纵地投进水中,甚至连“咕咚”一声都不需要。只要投出去,身上就轻快多了。
话音刚落,身旁的人倏地睁开眼,闪亮的眼珠比月色中的饿狼还要可怕。
“你呢?”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小可爱记得这个烛台吗?(真心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