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娉婷笑起来,有些意动,又摇摇头,“住你家肯定不行,但我可以住你们隔壁。”毕竟阮家还有个尚未婚配的阮雲在。
说罢她站起身,“对,可以住你们隔壁,回去我就和兄长商量,兄长肯定会同意。”
谢钰兄妹同谢家有龌龊,这事阮呦多多少少听谢娉婷亲口提过。
他们的娘亲王氏曾是谢家长房嫡媳,后因家族衰败势弱,生父大张旗鼓将表妹陶氏娶进来,谢家家主也就是谢钰和谢娉婷嫡亲的祖父竟然同意陶氏以平妻的位分进门,这过河拆桥的做法害得王氏心中抑郁,得了重病溘然长逝。
谢家与陶家世代联姻,原本谢大老爷同陶氏算是青梅竹马,但当初提亲却是谢家老夫人像王氏一族提的亲事。
那陶氏进门七月早产生下三公子谢安,然而谢安却没有早产儿的羸弱,反倒是活蹦乱跳,跟足月长大的孩子无异,这里头的缘由有心人稍加思考也能悟出来,王氏也是因此心如死灰。
王氏死后,她的嫁妆也被谢家老夫人接管过去,谢钰两兄妹看透谢家薄情这才一气之下离开燕京去了汴城。
初知这些显贵世家的弯弯绕绕,阮呦一时吃惊,实在不懂明明是一家人何故斗得那样厉害,后来也想通了,这就像是在凤阳村的时候,有的人家孩子生得多,家境却穷,妯娌之间常常为了一根针,半匹布,或是个鸡蛋又是撒泼又是打滚。
这都是为了利益。
世家不用那样粗俗的方法,他们用的是更周全更优雅,却也更狠的法子来维护自己的利益,而那利益更大。
阮呦捏了捏谢娉婷的手心,安慰着她。
生于富贵之家并不一定就是好事。
谢娉婷却像个没心没肺的,她想起自己很久之前就有计划的事,有些兴奋地拉着阮呦,“呦呦,咱们一道在燕京开家成衣铺吧。”
“成衣铺?”阮呦困惑抬眸。
“对,我和兄长搬出来后谢家肯定会断了我们的花销,我娘的陪嫁大都在谢家手里头,不过却有家布匹铺子在我手里,谢家不知道,但那铺子的生意只算将就维持生计,赚不了多少银子,我想着你会这天底下独一无二的苏绣,且有你义母坐阵,不如咱们开一家只卖苏绣的成衣铺,到时候肯定能受欢迎一”谢娉婷脑袋转得飞快。
阮呦微愣,“可是我家没那么多银子——”
李氏还打算在燕京盘个店面卖吃食的,前两日找牙行问了价钱,单间的店面得要一两百两银子,稍大些的要三四百两银子,这一出手,阮家就又一穷二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