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吉刚将春卷出锅,热气腾腾中转身,吓了一跳:“我的妈呀!怎么全在这里?”
两个小孩抓着厨余的边角料,弯着腰就去逗猫。
乔涴仙从后头跟过来,眼睛穿过这两人一猫,与元吉对上了。他今日穿的紫苑红的长衫,节气有别,还多挂了串赤玉珠,白脸搁在毛领子里,嘴唇由玉珠映出一点儿红润色泽。
元吉张着嘴发愣。他看乔涴仙的眼睫乌黑的,嘴唇在雾气里张张合合,走近了去听,愈走愈近,耳朵才同眼睛一起工作了:
“这猫的名字你取的?我看你是皮痒!”
元吉在他跟前站着,光顾着傻乐,半晌一拍脑袋,转过身,从盘子里捞了个春卷,吹了两口,一手递一手接,送到乔涴仙嘴边去了:“吃点儿啊?我新鲜和的馅!”
乔涴仙还没骂完,脸上就被春卷的热气熏得发红。他小心地看一眼趴在地上的两个小孩儿,看他们无暇分心了,这才扭扭捏捏,将嘴巴凑过去一咬,腮帮子鼓起来,慢慢咀嚼。
元吉仰着脑袋:“还不赖吧?”
他给一点儿,乔涴仙就吃一口,末了将一个全吃完了,乔涴仙侧过脸去,嘟嘟囔囔:“油大。”
“小乔不爱吃这个。”
乔涴仙脖子一僵,后知后觉,才看见小胖拿着春卷的一层薄皮,喂给了猫。
元吉憋了笑,忽听得老钱小跑而来:“外头拾掇好了,”他一抻脑袋:“都出来,别碍着你元吉哥做事!”
乔涴仙自然不认为自己在妨碍元吉做事,他为小孩子腾出道路,临了拍了拍小胖的棉袄,小胖的眼睛冲他一眨,蹦蹦跳跳跟着小麻雀出去了:“我三岁就不用人喂饭吃了!”
这顿饭乃是元吉操刀,多归多,样式却朴素,算不得隆重。乔涴仙见多识广:“还以为你自告奋勇,得多么会做饭呢。”
元吉知道他嘴里没有象牙,坐他身边,嘿嘿地笑:“能吃就行,能吃就行,”语罢抬脸招呼钱有方:“老钱,喝酒啊?”
两个小孩儿几近攀到桌子上去,嘁嘁喳喳地要吃,钱有方手忙脚乱,给众人盛了汤,就将酒从桌子底拿出来了:“喝啊,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