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吉的在楼梯口探脑袋一瞧:“小孩儿哪去了?”
乔涴仙哼哼两声:“一定跑哪里躲咱们去了。你可不要小看他,他不像你,他心眼儿多。”
元吉张口结舌:“那、那也是……”旋即回过味来:“我缺心眼儿?”
乔涴仙不做声地笑:“开了年,新盘口就要开。我有心用他,学着替我做些事情。”
他手肘搭到元吉的肩膀去,下巴抵了手背,声音惫懒:“往后,他若求你元警官办事,你可要看在我的面子上,通融通融他呀。”
“什、什么话,你跟我……”元吉猛地将乔涴仙搂高起来,脸凑过去。乔涴仙笑模笑样将眼睛一闭,等了半天却没有等到。他睁开眼,却见元吉开怀大笑:“我叫你今天光欺负我,我就不亲!”
乔涴仙哭笑不得,将他的领子扯了一把,自己挨过去了:“不要烦人!”
钱氏父女在次日午间,回乡了。临行前,钱有方避着乔涴仙,与元吉很是交代了几句。
末了小胖儿等得心急:“爹呀!”小麻雀站在一边,将她的行李接来,扛在肩上:“钱管家,我去送送你……”
钱有方这才依依惜别,带着小丫头上了乔府的车,朝火车站方向绝尘而去。
乔涴仙目送得久,元吉取代钱管家的位置,将乔涴仙推进屋去。他发觉以这个角度观察乔涴仙,显得他总有心事。
“老钱跟着我,吃的苦头也多。他老婆走得早,留着一个小孩。他放心我不下,好些年没有回家里长住过。”
“一年年的,熬得人也见老了。”
他转入厅内,灯是暗着的,侍应房门关着,门口原应有钱有方迎出来的,这时只是坐着一只猫。这景象寂寞,乔涴仙触景生情,怅然若失起来:“我也免不了老的一天。总有老的一天……你说人生在世,究竟……”
该猫显然是无意探讨问题,光是舔了舔爪子。元吉走去开了灯,继而蹲在乔涴仙的身前,将他的两手一边一个,捏住了:
“人生在世,哪有究得了竟的?”他不慌不忙,摩挲乔涴仙的指节:“你要有的笑,那就多多地笑;要有的闹,”元吉一点头:“你气性大,要是老了,我看精神头也一定很好,仔细不要一闹一夜,尤其这大过年的,吵着我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