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须圣人满眼深情、双手摩挲着玉佩,言道:“这位小公子是我师妹的小儿子,也是你的大师兄!”

离恩恍然,嗷吼??原来是青葱岁月、爱而不得啊。也怨不得大师兄处处强他一头,白须圣人爱屋及乌,自打娘胎里他便是输了。

只是一想到师傅所言的“不许怠慢了他”,离恩便深深叹气。

他看了看自己箩筐里刨来的野菜根子,心酸缭缭。

留白山经年不走鸟兽,只有些野菜根子和山果子。整座山里,能喘气、说话的也只有他和师父二人,实在贫瘠的很。

白须圣人整日里打坐,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很多时候离恩都在怀疑,当初师父捡了他回去,是不是只为了能有个洒扫、觅食的人?

他还不如个小廝,小廝还能有个月例银子。

原本想着大师兄既然回了山门,可以替他分担些。

未曾想,自打那二人被带回山门,连着躺了三月才算是捡回了半条命,他还能指望一个药罐子过活?

这些年他做牛做马养着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白须圣人,已是不易,如今又多了两张嘴,真是有苦说不出。

好在山里最不缺的便是药材,大师兄和小哑巴又躺了三个月后,终于恢复了人形。

那是一个稀松平常的清晨,天快蒙蒙亮时,离恩起了个大早,准备替院子里的三个吃闲饭的准备早膳。

刚刚推开房屋的门,便看到天地间换了白色,是初雪。

烟霏霏,雪霏霏,雪向松柏枝上堆。微风摇庭树,暮雪纷纷,又片片吹落。

有一人身穿灰色的袍子,撑着一把伞,立在院中,立于银装素裹间,与天地浑为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