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在水池里未死,他就当是第二次重生了。

若不去考虑任何人,他真的愿意和元址生死同穴。

离兰左手撑住了书案,微微躬着身,却没有看向林常欢,只是自顾自言道,像是说给自己听的,“我……不能跟林啸走。”

林常欢心中好似放下了一块石头,这才看了身边的小宫娥一眼,说道:“既如此,还烦请先生亲写一封手书,同林啸就此诀别,也好早些断了他荒诞的念头。”

离兰换双手撑着书案,沉声回道:“好,我现在便写。”

林常欢点头,对着小宫娥说道:“你去伺候先生笔墨,本宫先回宫了,孙嬷嬷会在殿外等你。待拿到先生的手书,立刻交予武安侯身边的月见。”

小宫娥屈膝跪礼,低着头朝着书案走去,默默地站在离兰不远处,帮他研磨。

林常欢转身想着殿门口,又言道:“本宫最后再送先生一句话,旭日两生欢,当著在鸾台。”

刚刚提起湖笔的离兰,闻言这两句,手里的动作顿住了,整个人愣怔在原地,嘴唇止不住地颤抖,“旭日……生欢,沧海遗珠……”

他的身子直颤,笔尖的墨汁随着身体的震颤一滴滴落在绢纸上,晕染成墨梅。

啪!

手中无力,湖笔终于掉落在纸上。

手停在半空中,他瞠直了双目,死死地盯着林常欢的背影。

林常欢没再回头,离开了徐风殿。

小宫娥从书案的另一侧轻步走过去,拾起湖笔,重新塞回离兰的手中,言道:“旭日两生欢,沧海遗珠,当著在鸾台。二哥哥,怎得听不懂了?

二哥哥这声音是离兰猛地转头,看向穿着水蓝色衣物的小宫娥。

小宫娥安静地换了一张干净的绢纸,重新铺好了,“娘娘说了,若对人家没那个心思,还是早些断了武安侯的念头,二哥哥,怎得也听不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