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颖一有些委屈地问起来,“其实追悼会那天再去也是可以的呀,丁耜”
丁耜在那头的电话里说:“虽然是这样,但是,这里来了很多人,我想,有必要多留几天。”
这是成年人的思考方式了,导师去世是件令人伤心的事,但一个成年人,在面对情绪时,他还需要考虑到情绪以外的东西。一般的成年人,或许留上两天就觉得足够了,目标清晰,志向远大的成年人,他会让自己留到足够久。
丁颖一才回国一年,但是他懂。
“你是说,这是个机会?”
那边沉默一阵子,声音低低传来,“这么说很残酷,但是,的确如此。”
逝世的教授是金融业有名的人物,她的葬礼和追悼会会引来业界无数知名前辈的参加,如果没有这场葬礼,其中一部分人他在两三年内是没有机会认识的。
不管在什么行业,人脉都是很重要的。
那边又传来低沉的抚慰声,“宝宝,还有五天,很快的,等我好不好?”
丁颖一只能说好。
华清宫好像要关大门了,他听见那里的工作人员在招呼下班。再过一会儿,他们会熄掉灯火,空空荡荡的西安郊外好像又只剩他的一盏小小手机灯。
这里太凄凉了,还是丁耜的家里好。
丁颖一撅着嘴又问起来,“那个薄荷绿的姑娘,我想起来了,是那天观众席上的观众,她看见你唱歌,还哭了呢。旁边那个,应该是她的爸爸。”
话里充满娇嗔的怨怪,丁耜那边却喜欢得紧,又笑起来,“宝宝真聪明。”
丁颖一挥了一下手,“你讨厌,快解释一下呀。”
那头的声音好似捉住了他的手一般,贴着麦在讲,“你听我解释,那天参加那个节目,我的确是为了他们去的。那姑娘叫李星淼,她父亲是我大学时的院长,大学时她就对我有意,她爸爸妈妈也很喜欢我,但是我那时没有想这些。一年前我跳槽到现在的单位,后来想要做一个项目,但是这个项目不容易成功,我必须先去认识一个很重要的人物,这中间得有人为我牵线搭桥。后来我就想到了我的院长,那时候听说他是认识那个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