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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今天开始的一年内,他不必再抱有这样的愧疚和缺憾了。

想到晏清河,宋谧忽然有些不是滋味。他心神不宁地闭上眼,用耳朵细数窗外路过车子的数量。在以往,准确地来说是昨天以前,车轮碾过沥青路面的白噪声总能让他很快入睡,但在今夜,它第一次失效了。

脑海里挥之不去的是晏清河嘴唇的触感。

那份柔软和冰凉却让他莫名感觉到燥热,躯体的深处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沸腾,滚烫的温度几乎要从每一个毛孔里溢出来。他睡得不是很好。醒来的时候才发现某个地方比以往更加精神,睡衣已经被汗水打湿了,宋谧对着自己身下看了一会儿,不自在地转过脸,用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在脑海里回想昨晚上看过的报表。足足过了五分钟,他才起身去冲了个澡。

天空还没有完全亮起,手机在枕头上不知疲倦地震动着,屏幕显示出今日代办议程事项——

闹铃:6:00提醒事项:结婚

看着这几行字,宋谧斟酌了片刻,关掉了闹铃,没有把事项的待办框打上勾。

毕竟还没有把证书拿到手里。

宋谧颇为挑剔地审视着事项议程,内心认为这个表述并不准确,于是又修改了提醒事项的内容——

闹铃:6:00提醒事项:和晏清河去民政局领取结婚证书

手指停顿稍许,他在提醒事项内容的最后打上括号,输入 “契约婚姻,为期一年” 这样的字,过了一会儿又全部删掉。觉得倒也不必如此详尽。

他穿上熨烫得笔挺的西装三件套,开着昨天下午被临时送洗的车子,比平时早了二十五分钟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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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住院部还带着惺忪,宋谧安静地站在病房门外,房内站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人,正开口和晏清河交流着什么。他只依稀听到些 “信息素”“oga” 之类的字眼,似乎是在讨论治疗方案。宋谧自觉偷听并不礼貌,待医生拿着病历本离开,他才重新抬起手,扣了扣虚掩着的房门。

晏清河似乎没想到宋谧到得这么早,略带惊讶地问了一句:“什么时候来的?”

他的声音听起来比昨天好了一些,宋谧想着,言简意赅地回答:“刚到,方才去走廊上接了个电话。”